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
刘彻高高坐在宣室殿上。等尚书官读完陈珏三人联名所上的奏疏,刘彻问道:“大河久经变迁,如今较百年前战国之时也不尽相同,此事错综复杂,你等还须集思广益。”
窦婴神色一动,欲言又止,卫绾眼皮半抬不抬,好似睡着了一般,刘彻见众臣沉默,先是给了他们一段思考的时间。这才道:“卿等尽可各抒己见。”
陈珏看似老僧入定一般,好像对殿上情形并不在意,实则一直在盯着窦彭祖地方向。果然,在几个谈不上有分量地臣子说话之后,窦彭祖总算沉不住气了。
“陛下。”窦彭祖朗声道:“自战国修堤以来,起初虽有成效,但百年间大河决流改道十数次,可见大河之威非是人力所能抵挡。与其徒耗民力,不弱顺其自然。”
韩安国反驳道:“昔日圣皇大禹治水,何其难也,持之以恒下终成千古美谈,窦太常岂可畏难不前?”
韩安国一个大帽子扣过来,窦彭祖心中暗恼,许昌见机道:“窦太常不是畏难,大河绵延千里,欲治理谈何容易。孝文皇帝一代圣君。当年也只是修缮原有的堤坝河道,不曾大举整改。”
“此一时彼一时。”陈珏看了看许昌。他们这记七寸打得准,包括陈珏自己在内,谁敢保证治河一定能成?
“窦太常谋国之言,臣受益匪浅,然则世间之事,岂有因为有难处就束手束脚地道理?明知大河尚有隐患,不可轻忽,臣等正该防患于未然。”陈珏徐徐道。
刘彻微微颔,卫绾正要说话,内廷宦官杨得意急急地走上前,低声道:“陛下,皇后娘娘那边”
阿娇要生了?
刘彻霍然起身,匆匆交代了几句话,这便朝椒房殿的方向行去,等到被留下的杨得意在陈珏面前带了话,陈珏父子几人相视一眼,这产期提早了半个月,几人有喜有担心,脸色精彩纷呈。
午时前后,椒房殿外,刘嫖一脸焦急地将陈珏的手抓得死紧,陈珏虽然吃痛,却也不推开她,只是不住地低声劝慰着几句话。
刘嫖咬牙道:“一切都是好好地,怎么忽然就出了事?池边水滑,当我是三岁奶娃娃不成?”
陈珏虽是在安慰刘嫖,心中也有些不解,按说阿娇是全家的重点保护对象,等闲时不可能会出什么岔子,但阿娇竟然临产前夕在宫中失足。
若说这是有人动手脚,能在陈家暗中控制了大半的后宫中做到这一点也不容易,陈珏若有所思地心道。
刘嫖心急如焚,就要张罗着入殿去看阿娇,陈珏忙拦下她道:“那里面有太医在忙着,义也在,阿母且相信他们。”
刘嫖停下步子,道:“我怎么能不急?”
芷晴在另一边挽住刘嫖的手臂,听得殿中隐约传来阿娇的高呼,头皮也一阵麻,她生陈桓的时候比阿娇受的罪可轻多了。
刘彻毕竟是第二次为人父,较之第一次刘出生时沉稳了许多,饶是如此,他仍然指节紧错,儿子还是女儿,皇子还是公主?
陈珏搜肠刮肚,仍然想不出什么适合在这个时候说的话,只得低声对刘嫖道:“阿姊这是第二回了,怎么着也能比第一回强些,阿母只管等着好消息。”
刘嫖帕子紧绞,胡乱地点了点头,脑子里不由胡思乱想起来。刘嫖喜滋滋地想,这么费劲,难不成是个健壮的男孩?等到阿娇声音转高,刘嫖的爱女之心又占了上风,心想着若还是女儿也好,赶紧莫再折磨阿娇了。
刘彻心神烦躁,看着一边跪着地几列宫人,脸上怒色一闪,道:“你们是干什么的,竟然能让皇后娘娘失足摔倒?”
一众宫人叩头如捣蒜,陈珏见了心下不由不忍,他虽恼恨可能有人图谋阿娇,但这些人应当是无辜的,眼看着刘彻就要动怒惩治,陈珏按捺下自己心中地火气,这才低声劝了刘彻几句。
不知过了多久,青天转暗,宫灯渐起,义一脸疲色地从殿中走出来,刘彻和陈珏等人见状纷纷起身,目光炯炯直直看着义。
义理解众人的心情,微笑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添了小皇子呢。”
义短短的一句话犹如石破天惊,刘彻先是一怔,随后大喜着拉过身边的陈珏就道:“朕有子了,朕有子了!”
刘嫖再三确认了自己没听错,身子旋即一软,直直倒在一边伺候着的宫女身上,心道:阿娇真是我的好女儿。
陈珏被刘彻大力晃得有点头晕,心中却也是阵阵狂喜,皇后地长子是什么概念,货真价实的嫡长子,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陈家的历史已经完全改变了!
刘彻激动了一会,不过片刻的工夫又回复了帝王风范,刘嫖的心情也平复下来,一双眼期待地望向刘彻,取个名吧,取名之后即时册封太子。
“陛下。”绮罗出来施了一礼,道:“皇后娘娘一切安好。”
刘彻大喜,立刻大步走进椒房殿,徒留刘嫖在原地失望。刘嫖拉了拉陈珏,道:“嫡长子不该是太子吗?”
陈珏安慰道:“当然是。”顿了顿,陈珏又道:“这件事急不得,左右皇子就这是独一份,再有人出世也不是嫡长子,我们担心什么?”
刘嫖心下稍安,喜滋滋地拉着芷晴安排诸项事宜去了,陈珏站在原地待了一会,眼看宫禁将关,亦徐徐步出宫外。
这日天色已晚,金乌渐沉,小商贩们忙碌了一天正要还家,虽是隔了几条街,但隐约还有章台街的乐声传来。
茶楼之上,田心烦意乱,向门客藉福问道:“陈子瑜会来吗?”
藉福苦笑道:“皇后产子,武安侯炙手可热,强邀是邀不来的,这条路是武安侯回府必经之路,断不会有差错。”
宜修傍晚烧将近3好本城没有疑似病例,普通着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