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反对皇祖母吗?”阿娇轻问。
陈珏微微一笑,肯定地点了点头。做确凿的铁证放在天下人面前,刘彻派遣张汤带人悄悄地快马去了衡山王国,直至他们走了五六日才对朝臣们宣布,只说是连连有人举报。
陈珏所办的私盐案就在这几日结了案,除去用来杀鸡儆猴地这一批,还有不少的漏网之鱼,但陈珏觉得这件事已经到头了,再抓下去难免犯了众怒。
朝野风雨之中,刘陵悄无声息地自由了,但是她仍然保持着深居简出的作风,只派人送给陈珏一封带着花香的书信。
陈珏拆开看了几眼,就将那封信投入了烛火之中,刘陵说她毫无准备地被窦太后召见,实在是扛不住太皇太后的压力。无论如何,陈珏不想跟刘陵走得太近,姑且不论窦太后怎样施压,单从刘陵暗示陈午终会坐上丞相之位上,陈珏就知道她还是那个野心勃勃的淮南王翁主。
好不容易有了闲心,陈珏抽空出来处置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对头,比如用酹金设阴谋的许昌已然被田压制得死死,只待寻着他的什么罪证,陈珏就可以把这个隐患赶出长安。
“公子,司马相如始终安然无恙。”
房中,李英站在桌案前边,一脸地百思不得其解。道:“按说司马相如多有行为不端的时候,出入花街不禁,他得罪的人也不少,不知怎地,几个侍御史弹劾他的折子始终没有什么回应。”
陈珏合上手中的书,蹙眉道:“司马相如不过辞章之臣。天子怎么会这么护着他?”
郭远两眉倒竖,怒道:“公子,老郭看这个死马就是个祸害,他当日竟然不惜毁了那卓文君地名声,也要陷害公子,今后更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了。”
“背后小人,不足挂齿。”陈珏淡淡地道,心中却寻思着司马相如这种心性的人,又与自家有过节。万万不能长留在刘彻身边。
“公子。”郭远嘿嘿一笑,低声道:“若是明的暂时奈何不得他,不如就由我们亲自动手教训他一顿。我们明知是他暗算公子,万万没有打落牙齿往下吞的道理。”
陈珏眉毛轻轻一挑,不觉有些心动,手指轻敲了几下案面,陈珏笑道:“拣哪次他从歌妓那醉酒出来动手罢,下手不要太重。”
郭远大喜,摩拳擦掌地恨不得立刻动手,李英恭谨地道:“谨遵公子吩咐。”
陈珏点了点头,心中盘算个不停。窦太后那日特意把陈午和他叫过去,明摆着就是警告了。万一陈午真动了跟窦家争权地心思,陈珏或没事,但窦太后可不会顾惜女婿,这时候决不能给小人在刘彻面前挑拨的机会。时候也就到了。窦婴对于日食的事讳莫如深,渐渐地,众臣的注意力也就集中在了陈珏和田几人身上。
刘彻果真兑现了原先的诺言,把恩赏加封给襁褓中的陈桓。封陈桓为君。封君。通常说来是一般的公主之子的待遇,陈桓是列侯和翁主之子,倒也不怎么显得乍眼。
随之而来地,按规格赐下地奴婢让武安侯府忙活了两日,二月地春风中,武安侯府中驶出了一辆又一辆马车,将多余地奴婢运到陈珏在城郊的农庄里。
二月末,派往衡山地人传回了消息,衡山王确有不轨之举。不仅养兵多于限额。衡山王一家中还有之像,堪称宗室败类。刘彻反应得很快。次日就下旨处理了这一家人,或处死或夺爵,日食带来的一场风波似乎在不到一月的时间中消弭无形。
窦婴仍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但陈珏和刘彻接触的时候,已经察觉刘彻的目光越来越幽深了。
这日宣室殿大朝,刘彻坐在御座上,对着跪在中央的田,面上流露出了感慨之色,道:“田中丞在朝多年,朕年幼时就多得你指点教导,今日母后薨逝已久,田中丞还是不辞辛劳,勤于政事,忠心为国,朕思来想去,拟加你为侯。”
田一下子愣住了,双手还纠着跪姿撑在地面上,好像一头大狗似的,随着朝臣们的眼神飞来飞去,田才醒悟过来,欣喜若狂地道:“陛下天恩,臣,臣”
按说这时候应当谦逊几句,但田盼望这个侯位太长时间,已经有些患得患失了,生怕他一开口,刘彻果真把赏赐收回去了。
窦婴眉头微锁,陈午见他没有说话地意思,笑容温和地道:“田中丞尽心用事,但凡有他在,御史大夫府从无后顾之忧,以身份轮,他更是陛下血亲,理应封侯。”
刘彻笑着点点头,目光朝窦婴望去的时候眼中星芒一闪,道:“丞相以为,封田中丞为周阳侯如何?”
从希望到失望,刘彻看着窦婴时再没有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