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刘彻知道陈珏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风点了点头,道:“朕知道你孝顺,也知道你立场尴尬,只是许昌那种人无所作为,整日只知道作怪,挑拨天家骨肉亲情,朕决不能姑息。”
陈珏轻叹一声道:“臣谨遵陛下之意这回是臣没有考虑清楚,许昌的所做所为,的确不可以再纵容下去。”
说话间,陈珏脸上又多了一分苦笑,道:“臣只盼望过几日的时候,街头巷尾没有人传说臣一家公报私仇。”
刘彻听了点点头,心中不觉多了几分满意,陈珏在窦太后面前一向是乖外孙的形象,就算今日借田这件事明白地展露了立场,他也没说就这么跟窦太后一刀两断。
太纯粹地忠诚根本不存在,陈珏这样放不下的表现才符合他以往的谦谦君子形象,不然如果陈珏站了边之后,就对外祖母窦太后翻脸无情、毫不顾惜,刘彻本已搁置的怀疑之火一定会再次烧起来。
陈家的作用毕竟太大了,在这个窦太后还占有优势的棋盘上,陈午和陈珏站在太子刘睿身后,只要做个不忤逆的好女婿、好外孙,就算刘彻这个天子不在了,他们照样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念头在此一闪而过,陈珏话说完不过片刻的工夫,刘彻就看了看他笑道:“谁敢说你公报私仇,就让他来找朕说理。”
天南星子满空,陈珏和刘彻就着朝事聊了好一会儿,又说起了牙牙学语的陈桓大公子,直至歌舞地声音渐渐地小了,两人才起身往堂中行去。
时辰已晚,这里的宾客倒没几个把中尉的北军当回事,陈珏看了看,田好像也不在意客人醉倒此处,起码一路过来,陈珏就看到几个歌女舞女已经舞到客人怀里了。
田看见陈珏和刘彻回来不敢怠慢,甩下正说着话的宾客就快步走了过来,微服的刘彻对着乌烟瘴气的一片皱了皱眉,却也无可奈何,说了会儿话便道:“舅父且招待客人,天色已晚,朕就先回宫了。”
“那也好,臣送陛下。”田从家仆手中接过提灯,就要张罗着送刘彻回宫,刘彻不耐地摇手道:“不必了,朕不想让他们知道朕来过。”陈珏咳了两声,接着对田笑道:“周阳侯做东道,这侯府上下还有许多人等你招待,我先跟陛下一道出去了。”
田看了看陈珏二人,将那盏提灯递给陈珏。音抛在脑后,跟刘彻一起行出武安侯府,刘彻在杨得意的伺候下上了马车,拉着天子的马蹄子在青石路上留下清脆地得、得声响。
陈珏转身坐上自家地马车,借着微光翻出刘彻所给的薄册,陈珏摩挲着:“这件事倒是有趣,同样地东西,我早已经有了一份,今日又来一份。”
刘彻今日的态度是真不错,只是较起以往着实客气了许多,当年景帝病危时,陈珏等人四处奔波,刘彻可没有这般亲切地拉他说过话。
越客气,就越不像一家人那,陈珏想着想着,在马车中翻了个身,只觉上下眼皮前所未有地相亲相爱,不知不觉中便陷入了浅眠之中。朝局的风向空前明朗,窦婴为的诸窦以及部分真心直言的贤臣还是对田太尉有着保留意见,只是田拉起了阵营准备打硬仗的时候,诧异地觉对方不战而退。
一夜间,反对的声音消失殆半,长乐宫里的窦太后仍是每日里养生,没有对田的升职表露一丝不快,好像前几日的那一场试探是众人的错觉一般。
刘彻和田都心有疑虑,但也知道这次是窦太后和窦婴退了一步,秋节将至的时节,周阳侯田荣升太尉,短短几年就从太中大夫之职到位列三公,一时间长安内外侧目,这一夏,就连陈珏爱子周岁的事也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田至此风光无限,陈珏坐在官署中,饮茶的闲暇工夫也能听到小吏们说起周阳侯的事。
“听说田夫人身有痼疾,前几日又大病一场,天子派的御医和有名的女医义也束手无策,眼看她就是没有富贵命,享不了几天荣华了。”
又有一人神秘地道:“你们还不知道,周阳侯和燕王还是赵王家在长安的翁主相交甚密,说不定没几月田夫人就换人了”
陈珏听得微微一笑,却也不出去掺和他们的讨论,田看似风光,陈珏却知道这个太尉空有权贵之名,实无三公之实——太尉掌全**事,可兵权牢牢地在太皇太后那边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