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接旨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神色变化,只是诚诚恳恳地又谢过天子厚恩,作为主人说了些场面话,当着一溜随行小黄门的面,陈珏客气地一一应对,两下气氛倒也融洽。
这么过了不多会儿,窦婴便要请陈珏等人入内喝杯茶稍歇,看见窦彭祖眼中闪烁着的怒意,陈珏微笑着婉拒了,又说了几句祝贺之辞。
窦婴闻言点点头,也不多留,只是亲自将陈珏一行人送到府门外,又目送着陈珏的车驾远去。
窦彭祖斜睨着陈珏离开的方向,回转的路上嘲讽似的道:“少年得意,真是好大的威风,这般光鲜是来炫耀的不成?”
窦婴听得窦彭祖言语不善,皱眉正要说话,只听得跪在众人中间的窦琬道:“武安侯身着官服,身上半点装饰也无,就连佩剑也一派朴实无华,倒也谈不上光鲜,只是那些小黄门可恨,个个放肆轻狂,听旨时也不知低头。”
脆生生的声音在左近响起,窦彭祖听了不喜,但看在一向对小侄女喜爱的份上也没有说什么,窦婴却脸一板,道:“你若不偷偷抬头,又怎知他们没有低头?”
窦琬吐了吐舌,便不敢再说话,窦婴遣人将她送回去自己的院落,随后跟窦彭祖走在一处,窦彭祖仍旧对朝陈珏下跪一事耿耿于怀,想到郁闷处,神色沉下了不少见窦彭祖神色,窦婴摇了摇头,轻叹道:“莫说陈子瑜还彬彬有礼,就算他得意张扬些有何关系?”
窦彭祖黯然道:“这话说得也是。谁不知现在朝野上下得意的是哪家?”
“太皇太后已不在了,今时不同往日,只盼马邑之事一切顺利,族中子弟见机立些功劳,足够安身立命便是,只要他们争气,蛰伏几十年之后自有再起之机。”
言罢,窦婴看见急匆匆走过来的家丞停下了脚步,听闻家丞报得侄女婿周谦有信,窦彭祖忙道:“这可是大喜事。”周谦既是窦婴女婿。又身为北地太守,此次多半能立下大功,由不得窦彭祖不为他高兴。
回到书房中拆了信。窦婴侧脸对窦彭祖道:“若为无忌好,你我还须趁早提醒族中子弟。切莫奔着无忌的北地去,各凭本事立功就是。”
窦彭祖明白兄长地顾虑。苦笑着道:“这点我还不知道吗。方才我跟陈珏只是一时过不去。万不会误了大事。”
窦婴点点头。道:“马邑之围未成。一切都好办。你我这些时日里就看着些罢。”
陈珏回宫复了命。刘彻淡淡问了几句窦府地情形。便不再多言。他看上去有些心事。食指在一副大地图上来回轻划。也不叫陈珏出去。却半晌不说话。
耐心地在御案一旁等着。陈珏看着刘彻在一片西域诸国地区域上看个不停。那一片远不如大汉境内郡县图精准。在陈珏看来粗糙得很。
刘彻微乏了之后抬头。稍稍活动了一下颈肩处。见陈珏微微皱眉。笑道:“只可惜张骞迟迟未归。”
一句话里蕴意颇深。陈珏思及远走西域地张骞。心中也不由地有些担心愧疚。本来张骞虽倒霉。才走出不远就被匈奴人扣留多年。但毕竟生命无忧。如今他倒是顺利过去了。只是近一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不时地。便有人猜测张骞或投敌或死在路上。
刘彻惆怅一般的情绪只存留了不一会儿,不过片刻的工夫,他便单手支案,自语道:“这一次,朕只许胜不许败!”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彻神情坚毅,眉宇间还隐隐透着几分戾气,陈珏见了也不由暗自点头,别管历史的小节怎样改法,刘彻到底是远逐匈奴的汉武帝,还是那般性情。
按说马邑之谋虽重,但大汉积攒资本多年,主战之声日胜,就算马邑失败了,真正跟匈奴人一拼也不怕,只是照先前那么一想,再看刘彻那颇有几分破釜沉舟的架势,陈珏差点溜出口地话也不说了。
眼下天色不早,陈珏又与刘彻说了些公事上的事,碰巧王恢又来求见,陈珏便顺势告了退。
出了宫门,太阳光已经黯淡了不少,站在宫阙的风口上,陈珏只觉一阵冷风袭来。眼看春天不远,这已是最后地寒冷了,陈珏在心中自语着,不觉一乐。
才回到府中,陈珏便听侍女道:“侯爷,夫人往萍翁主那里做客未归”刘萍与一位张姓功臣之后的姻缘本已定下,只因窦太后之故不得不暂缓,芷晴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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