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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午点了点头,陈珏所说不错,他手下有两丞之一便不大安分,想着上书劝天子真正答允派人和亲,这样便能一切平安。
思及刘彻这两日的表现,陈珏心中更加有数,接着道:“只是陛下从小立志,这些年地执念岂会因为风险消退?失信于朝臣重开和亲,在陛下看来更会是奇耻大辱,绝不会答应。”
稍稍顿了顿,陈珏断然道:“依天子的性格,就算明知会有些伤亡损失,消灭匈奴之患只此一次的天赐良机就在眼前,他也绝不会屈从。”
陈午略略颔,道:“当今陛下和先皇终究不同。”
陈须插口道:“我倒喜欢这样地天子,这么些年过去,大汉是该硬气些了。只要我们这一代把事情做了,不就省得娇娇的宝贝阿睿将来再操心吗?”
陈珏和众人一起望向陈须,陈须笑道:“依我看,阿父、阿兄和子瑜就只管跟着天子走。”
给襁褓中的刘睿挣一个大好的江山,很好的打算,陈珏想了想,道:“其实近几年各地收成不错,粮仓充盈,就算有一场水患,若是处理得当也不会出什么大差错。”
东方鸿道:“子瑜说得不错,相比之下,一旦放弃这次机会,今年和亲之后不知又要忍上几年。”说着,东方鸿看了看陈珏道:“以今上心智,一时犹豫或可能,但绝不会为真正顾及什么水患和百姓安危。”
陈珏听着微微颔,刘彻绝对是一个能狠则狠的人,更别说这次还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全力备战是为了让大汉百姓安康这个更大的利益。
书房中一家人又商量了几句,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众人都倾向于全力支持刘彻,东方鸿淡淡一笑,道:“想来长安城里也传开了,周阳侯田一直不大赞成此事。”
陈珏道:“这个我知道,田在河岸边有大批肥沃良田,一旦大量难民涌入,他的损失就大了。”稍稍停了停,陈珏轻笑道:“除非,他胆大到收编难民为己有。”
几人又说了一阵子,外面地雨也渐渐地小了,书房中一静下来,连外间水滴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陈午四望一周,想起方才几子和女婿都各有见解,他不由老怀大慰地道:“想我陈氏自大汉立国以来,起起落落至今,现在也算是声名赫赫,眼看着你们个个都比别人家的儿子成才,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见陈午说着话便不自觉地轻抚腿部,陈珏担心地道:“阿父,不如我去请一位”
“不用了。”陈午笑呵呵地打断他,道:“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
几子关切的神情落在眼中,陈午老小老小,索性伸了伸腿,特意对众人展示一切无碍,陈珏几人均不由地笑起来。
笑声中,陈午看着陈道:“家中的情形你们都清楚,儿不必挂记长安的事,只管和隆虑公主隐在外地,这边怎么样都与你们无干。”
陈肃容道:“儿子记得。”顿了顿,陈道:“这次我回去,陈举、陈弘几个不是也要跟着吗?久不见这些小孩子,我可希望他们多留几个
陈尚笑道:“你若是不嫌他们调皮捣蛋,只管多收留几日。”
说笑阵阵,待到夜色降临,众人才各自带着倦意回房歇了,陈珏和东方鸿一路,才过了一道回廊,东方鸿目光炯炯地道:“子瑜,你好像有未尽之言陈珏微微苦笑,道:“实在瞒不过你这双眼睛。”
东方鸿一笑,陈珏轻轻舒了一口气,紧了紧衣衫隔绝春夜雨后的凉气,道:“我只是觉得有件事看着蹊跷,只是怎么个不对劲法,还得稍后验证,到时候自会与你们说。”
东方鸿点点头,随后道:“记得你我初见面时,已是好几年前的事,当时你忧心地是天子和太皇太后的矛盾,这几年你做了不少努力,虽然也有走过些岔路”
陈珏轻咳一声,承认道:“仔细想来,我确实有些事做得还欠缺火候。”
东方鸿面上笑意一闪,道:“但大体情势上还是好的。若非皇后和太子的缘故,几家外戚必定是田一门独大,纵观朝中公顷百官,要害的位置上多有天子亲自提拔的人,你们却不曾安插几个。最重要的是,此次一旦马邑功成,必有一批身负军功的人脱颖而出,入朝便是高官显宦,这,便是一股与陈家无干的新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