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局将至,我们的确应当准备起来了。”
陈珏点了点头,朝案上半摊开地簿册扫了一眼,笑道:“平日想着怎么省钱,我现在可是整日盼着能为了庆功宴花钱。”
主父偃也是一笑,道:“由此可见外人说我们一毛不拔,尽是胡言乱语。”
闲聊了几句,主父偃不知从哪取出另一封文书,道:“我原想明日再报与你,既然今日你回来了,说不得就还得劳烦你看一看。”说着,主父偃将文书从桌案另一侧推过来。
陈珏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原来是关于平原灾情地后续赈济之事,随附的小件上还有主父偃地处理意见,陈珏抬头笑道:“我看过了,主父中丞果然处事老道,我也受益良多,此事依你的意思办即可。”
主父偃点头答应了,他正襟坐得腰杆笔直,神色间虽然平常,心中却已将自己放低了,只因同是中丞,陈珏有侯位又暂理大农令事,他却远远不及了。
陈珏还不知道主父偃已将他当了半个上司看,送走主父偃,他心中地思绪就开始往北边的战场上飘去,算算时辰,刘彻拟定的战报之时又快到了,不知这次带来的是什么消息。们都已得了大概的消息,天子主导的这次战役已经接近尾声,无论天子最后是声威大震或威严扫地,尽在这两日的战报之中。
这日临近黄昏,刘彻下旨列侯与千石以上官吏朝见,未央宫小黄门们不得不四处奔走传旨,引得不知情的平民百姓们纷纷猜测不休。
陈珏算是接旨最早的一批,绕是如此,当他从官署急赶慢赶地赶到宣室殿时,也险些岔了气,迎面碰上的杨得意脸上几乎笑出了一朵花,直道:“侯爷安好,今日有大喜了。”
陈珏缓过一口气,揉了揉胸口处,浅笑道:“那可好。”
杨得意拇指一竖,心想武安侯爷果然定力凡,先前那几位可都是缠着他问话,杨得意不说,他们的脸色便甚是精彩,只武安侯一人定是心中有数了,这才不动如山。
冲陈珏点了点头,杨得意先一步将陈珏让进去,道:“侯爷请吧。”
陈珏微微颔,只笑着不语,便迈步走进宣室正殿,他见杨得意表现便知定是战报有喜,也不急着从他那里得信。
陈珏进殿的时候刘彻还没有到,倒是朝臣们眉来眼去好不热闹,他皱了皱眉,见陈午不在殿中又退出去等他,果然,不多时陈午便跟手下两个中丞一起过来了。
陈珏扶他进了门,这时刘彻已经端坐在御座上,他神色平静,只微微昂了昂,使得周身上下多了几分傲气和自信。
殿中已安静下来,当真是落针可闻,窦婴身为群臣之,率众一起拜见天子,刘彻受了礼,等到众臣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极点时,刘彻朗声道:“军臣已死,朕召众卿前来,正是为今后的战略计议,近日言语不忌,你等皆可一展长才。”
军臣单于死了。陈珏跟殿上的群臣一起怔住了,所幸他早有准备清醒得快,日前军臣就已经被包围,今日他身死又有何不可能。
只是明白归明白,陈珏心中还是不由地大震,这时候汉将能杀敌几百人便是了不得的战果,军臣身死,这才是前所未有的壮举。
陈珏心中连转的工夫,朝臣们已经纷纷从刘彻投下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殿中百来人轰然跪倒,陈珏只听得一阵参差不齐的恭贺之辞,身在百官前头的田更是激动得大声道:“陛下天威,四夷慑服”
窦婴虽然身子骨仍病弱,但此时已精神大振,亦跟着群臣一起致贺,只不过他毕竟与常人不同,思量着待群情激越过后该如何是好。须知军臣单于之死随能鼓舞士气,但战局不会因一人而改,汉军牺牲几何、其后何如均是迫在眉睫之事。
只是一雪前耻的紧要关头,不管平日里这人性情如何,此时此刻皆心情激荡,没有几人能思及之后的事,刘彻心知商议之事不急在一时,便也神色温和地放任众臣。他目光一扫,见陈珏也是满面振奋之色,不由点了点头,暗想陈珏再老成,这样的喜讯不也少年热血沸腾?
陈珏大喜,不只为军臣之死,更为这似是实非的马邑之围,最终结局远胜史上的军臣远遁漠北,但重重沙场之中,军臣究竟是如何死的?
哪位大汉英雄,千军万马中取得单于一命?
不只陈珏,殿上众人心中都有着同样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