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太后只是怔怔的看着这一切,记忆似乎有些久远。眼前倔强而孤单的身影仿佛是那个她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儿,当年她知道消息后也是这样不顾刚生产完的身子,抱着襁褓里的唐烟衣着单薄而又倔强的跪在自己的眼前。
那时的她是怎么对自己说的,“您是一国之后,但您也是一个母亲啊,您不忍心天朝更多的子民失去家园,流离失所,难道您就忍心拆散女儿一家吗?您看看,女儿手里抱的可是您的外孙女啊,难道您忍心让她从小就失去母亲的照顾吗?”
那时她还是一国之后,只是当时的皇帝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而天朝面临的不仅是内忧更有外患。正所谓前有豺狼,后有猛虎,在这样的情况下,苍雪国当时的皇帝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冰月。他愿意出兵帮天朝击退外地,平定内乱,而唯一的要求便是娶冷冰月。
唐烟的娘亲自是不肯,可又经不住皇太后对自己跪下苦苦哀求,一时心软早就了无法挽回的后果。出嫁的队伍刚出了关外,唐烟的父亲就已经带着孩子从忘情崖跳了下去。好在,营救的及时,最后时刻两人都被救了上来。而之后,唐烟的父亲每日借酒浇愁,对于唐烟也是不闻不问。
后来,冷冰月新婚之夜刺杀苍雪国的皇帝失败,而苍雪国的皇帝郝无痕本来震怒,后来冷冰月冒死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他。郝连无痕也是个仁君,为冷冰月的孝心和为国牺牲小我的精神所感动,但刺杀事件却在无意中举国皆知,纵使他有心想放过冷冰月朝中的大臣和他的臣民也不答应。
为了平息纷争,刚登基的冷天运命人押解冷冰月回国,并当着苍雪国和天朝众臣的面赐死了冷冰月。而冷冰月死后,驸马也不愿独活,两人双双自刎于大殿中。殿内一片安静,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而这时的唐烟突然大声啼哭起来,像是在哀悼自己死去的父母,更为自己悲惨的身世而哭泣。满殿为之动容,为这个刚出世就失去爹娘的小娃娃而感到伤心,难过。
皇太后忍着内心的悲切,平静的对苍雪国的皇帝和陪同而来的大臣道:“冰月已死,你们还要如何?”
面对天朝的皇太后的质问,苍雪国的众人虽然不满意但皇上都发话了,他们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在冷冰月和驸马死后,苍雪国和天朝有一段时间没有相交,直到现在的皇帝登基两国才又有了交情。
冷冰月死后,大臣之中有人主张赐死唐烟,而那时的唐烟才满月。皇太后自是不允许唯一的外孙女被赐死,拼尽全力才保不住了唐烟。皇上知道亏欠了唐烟很多,自是对她百般宠爱,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没有做不到的。这不仅另他的后妃不满,更另他的儿子嫉妒。
而冷冰月与驸马的死更被冷天运严令任何人不得对唐烟透漏,更被视为宫里的禁忌。而倾国公主冷冰月生前居住的清芳宫,更是禁地,任何人也不得进去,除了负责,每日打扫的宫女太监。而那几个宫女太监都是特意从宫外挑选进来的,都是口不能言的哑巴和不会写字的人。
这件事情,若不是有人有意像唐烟透漏,她也不会想起去查自己的身世,更想不到倾国公主冷冰月为了保护唯一的女儿竟以死求皇上冷天运照顾好她,不然就算死了也不会安宁的。
这段被尘封的往事已经十多年了,若不是唐烟今日执意要问个明白,皇太后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的。她知道唐烟虽然外表柔弱,但是却是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人,她害怕唐烟知道后会不顾一切的报复,更害怕她会走上极端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她谁也不舍更不愿见他们中任何一人受到伤害,这件事情隐瞒了这么多年如今终又重见天日了。就算皇太后有心相瞒,她也掩盖不住。
唐烟冷眼看着一脸伤痛皇太后和冷峻却看着自己的冷天运,心里五味陈杂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不住的在心底问自己,这血海深仇自己该不该报,真要为了两个与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去杀害疼爱自己十六年的皇上吗。还有皇太后,她对自己的关怀和宠爱从来就不是假的,自己又舍得让她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唐烟的内线在激烈的做斗争着,她不知道如何才是正确的选择。一方面是给予自己这具身体的父母,另一方面,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给予自己无限宠爱温暖的皇太后和皇上。任何人都无法抉择吧,而爹娘更是为了保护她而双双自刎的,这让她该如何抉择?
“烟儿,无论你今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朕都不会怪你更不允许尘儿和轩儿怪你。你要是想明白了,就,动手吧。”冷天运慈爱又宽宏的对唐烟道,这让唐烟更加的不忍了。
“烟儿,你要怪就怪皇祖母吧。当初要不是皇祖母去求你娘亲,你也不会自幼就无父无母,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这一切都是皇祖母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要报仇也找我吧。天朝不能一日无主,皇上不能出任何事情,你……”
“都不要说了。”唐烟悲切的哭道,为什么,他们为什么都要逼她做选择。阿离死前逼着自己答应他要好好的活着,找个心爱的人相守一生。如今,皇太后和皇上又逼着自己,他们为什么都要自己承受这一切,为什么就没有人替她想过。
“烟儿,你——”冷天运担忧的看着失神落魄的唐烟,心疼不已却不敢上前去。
“你们什么都别说了,我,我……”唐烟我了个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郡主。”玉灵和柔雪同时唤道,她们能够体会唐烟现在挣扎的心情,更加明白她内心的煎熬。而这一切都是在座的两人加诸在他们最爱的门主身上的,不禁眼神冰冷的射向皇太后和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