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阳光一听这话音儿就明白了,杜先生这是在探他们的底呢,要说英语她还能糊弄一阵子,可是法语她没学过啊!
她正想着该怎么办呢,却听见安子很自然地一口答应下来:“好的,杜先生。”
杜先生抬起头,赞许地对他笑笑,让他们在他身边坐下。
台上的歌女唱起了欢快俏皮的小情歌,杜先生让人送了花篮过去。
安子想到一会儿要参加晚宴,他好歹是名义上的翻译,总不能一身酒气的出现在那样正式的场合,所以就没喝酒了。
晚上说是晚宴,其实就是在杜公馆举行的一次舞会,本来安子想给阳光换一身漂亮的晚礼服的,可是阳光实在对那种坦胸露背、脖子上还要挂上一堆珠翠的洋气十足的洋礼服无感。所以她跟那些保镖一样,穿着白衬衫黑西服,英气十足地站在杜先生身边。
而安子就要儒雅多了,他陪在杜先生身边,拿着高脚杯温文儒雅地跟那些外国人侃侃而谈,跳舞的时候,还特绅士地请大使夫人共舞了一曲,那位热情奔放的大使夫人跟他相谈甚欢,脸上笑得像朵花儿似的。
阳光见他有备而来,也就没必要担心了,她看着满眼的外国人,想到中国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要寻求他们的庇护,心里就五味杂陈。好在历史是前进的,几十年以后,这些外国人早就离开了这片土地,除了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各种异域风情的建筑,什么都没留下。
杜先生显然很高兴,曲终人散以后,安子带着阳光也跟他告辞,他叫住了他们,叫手下拿来两个文件袋递给他们,两个人狐疑地接过,打开一看,却是两人的身份证明和各种假造的证件。
他们两个今天一天都在琢磨着到哪里去办两个假证,找遍了大半个城区的柱子和墙,也没有看到一个办假证的小广告,没想到这位杜先生都帮他们准备好了。
“拿去吧。在上海滩行走,要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杜先生笑着对他们说道。
安子和阳光对视了一眼,赶紧道谢。
杜先生摆摆手,让司机送他们回酒店,想了想又说:“你们总是两边奔波也不方便,我的那辆车送给你们了,你们在这里住不惯,改天我在杜公馆旁边给你们买个房子,这样来往也方便些。”
安子和阳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位杜先生也太大方些了吧?才认识两天就又送房子又送车的!万一他们过两天找到同伴走人了,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
“这无功不受禄,我们实在受之有愧。”安子难得地羞愧了一下。
杜先生哈哈笑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你们也不必太介怀!我最欣赏的就是你们的坦荡。”
阳光看着这个老狐狸,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他这话里话外都在施恩呢。坦荡?坦荡这两个字用着现在心怀鬼胎的他们身上,简直是不能太讽刺!
他送的房子,即使住进去也要每天提心吊胆地堤防着隔墙有耳,很多事都不方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