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出殿回返。
到了殿门前,却见云时已等候多时了。
两人走在青石铺就的宫道上,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馨园的林中小道,眼看北五所已在眼前,云时才拉过了她的手。
“你的手怎么了?”
云时沉声道,方才虽然混乱,他却一眼瞥见,心中大痛。
原本洁白柔嫩的纤纤玉指,因这几日频繁的练琴而伤痕累累,被锐利琴弦划破的地方,犹有血痕斑斑。
“他们竟敢这么作践你?!”
云时眼中冒出凛然火光,咬牙道。
“宫中乐官都是技艺娴熟,只我一人是新进的”
宝锦淡淡道,谈起那些若有若无的刁难排挤,只是一句带过。
“混帐”
云时又怒又急,沉吟片刻,毅然道:“我来想办法,定要设法把你从宫中调出”
“然后再回教司坊?!”
宝锦轻嘲地笑了“靖王,你身为今上的义弟和好友,应该知道他是什么脾气——我父王悖逆不从,他正好拿我杀鸡儆猴,又怎么会让我好受?!”
她语声淡漠,眼中清辉潋滟,冷然中带着奇异的凄楚,一双重眸让云时几乎沉溺。
爱恋与心痛在这瞬交织在他心头,又因这重眸想起母亲的身亡,云时心中昏乱纷繁,将嘴唇都咬出血来,却也无言以对。
宝锦懵懂不知,犹自冷笑道:“靖王殿下知道了这层利害,也不要想着救我于水火了——你难道要以下抗上不成?!”
“你住口!”
再也忍耐不住胸中的岩浆,云时咬牙低喝,宝锦只觉得胳膊上禁箍似的剧痛,身子一轻,被云时拽入树后,羽毛似的靠在树干上。
“你听着,无论如何,无论要与谁抗衡,我都要救你出来!”
云时深深凝望着她,语声坚如磐石,决然沉稳。
在宝锦惊愕茫然的目光里,他悍烈的黑眸逐渐平静下来,仿佛一根甭紧的弦缓缓松下,他低低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做到”
高大的阴影从上方投下,他微微俯身,两人的面庞逐渐靠近——
灼热的唇印上她的,他的身躯有着冬日的松木清香,宝锦睁大了眼,在这一瞬惊得手足无措。
“你们在做什么?!”
阴冷莫测的低喝声在不远处响起,云时全身一颤,毅然回头——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