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钢铁手腕牢牢握住。动弹不得。
云是素来沉稳的眼中。仿佛有两点火焰,有着摄人心魂的隐忍和狂烈——
“你以为我是惧怕皇帝?!”
他冷冷一笑。声音轻微而清晰,在宝锦心头滚过“他虽为我主 上,又是义兄,却也不值得我奴颜卑膝,更不值得我把我你拱手相 送!”
他俯下身,如掬幽兰似的,不顾她微弱的挣扎,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你再等一阵,然后”
所有的欲说还休,被他吞入腹中,化为一声叹息,三分愁断,却不能诉之于人。
他近乎贪婪地深吸一口她地体香,随即放开,转身大步走开,只留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再等我一阵。”
宝锦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回味这意味深长的一句,突然静静地笑 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果然所图非小!”
“你在说谁呢?”
身后有人轻笑着问道。
宝锦的气机早就察觉她的到来,对此也不吃惊,转身淡淡道:“好一阵没见,你的内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来人扑哧一声,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故作哀怨状“妾身自见弃于万岁,终日以泪洗面,人比黄花瘦,又兼憔悴东风”
“行了行了,你简直是在败坏诗词。”
宝锦听她胡扯,又见她面色红润,本想调侃两句,心中却仍是郁 郁,强笑着说了一句。
明月身形矫健,几步就走到她身旁,见她眉带郁恨,也收敛了笑 容,轻声问道:“皇帝又惹你心烦了?”
宝锦冷笑一声,只觉得这一句问得自己心中怒火高炽“他有什么本事惹我心烦,如此荒淫无道之人”
她再也说不下去,转身疾奔而去,也不理会明月在身后一头雾水。
明月见她神情有异,喃喃道:“这是怎么了?”
她见殿中络绎有侍女奉盘而出,便注意倾听,没几句,便知悉了新宠之事。
“原来如此”
她叹了口气,又是好气,又是担忧——
“凭空杀出个陈贵人,这下宫中又要一阵忙乱”
想起宝锦微红地眼,她心中暗道:难道她真对皇帝有情?
心乱如麻之下,她低头急走,却几乎撞到一行人。
“大胆,竟敢冲撞娘娘的鸾驾!”
明月被尖利的声音吓一大跳,她抬起头,却见眼前宫人浩荡,竟是锦粹宫的云贤妃和徐婕妤二人。
“原来是月妃娘娘。”
云贤妃的神色仍是和蔼,只是眼角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阴影。
她半是劝诫,半是说笑道:“夜已经深了,月妃你又体弱多病,若是冲撞了万岁,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早些回去安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