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
“我喝醉了,真是对不住。”
明月抬起头来,脸色仍是异常的苍白。眼中却恢复了清明,那最后一抹醉色,也随之消散。
她从榻上起身,有些踉跄,却终究稳稳地拽过那只竹匣,从最底 层,抽出一只瓷瓶。在手里端详着。
“先前我们就说过。琅 这个女人不能留。”
她冷漠地注视着瓶身。仿佛那其中的幽蓝液体,也染上了她瞳仁深处的阴冷。
“琅 有后着呢。她把我的身份告诉了唐王陈谨——我们总不能把两个都杀了。”
“是不可以,但这世上有一个人,却有这个权力。”
明月冷笑着,把手中瓷瓶打开,那奇异的香味顿时让人心旷神怡——
“陈谨被封为南昏侯,所谓昏,愚昧暗弱也,这说明今上对他并无好感。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王鸠杀降君,这太平常不过了——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明月地声音沉静,如藤蔓一般在殿中蔓延,殿外雨声点点,空落落打着檐下,远远近近,有铁马铜铃的声响,好不热闹。
意外很快就发生了。
南昏侯进宫叩谢时,今上赐以美酒,新封的陈贵人琅 也在一样陪宴,这两人在饮下醇厚的美酒后,居然面色发青,未在旦夕。
“啪”的一声,皇帝拍了扶手,怒道:“宫中出了这种事,如今外面喧嚣尘上,满城风雨,都道是朕在酒中行鸠,这真是我朝最大的一桩笑话!”
张巡跪在脚下,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奴奴才马上去查,彻查所有宫人仆役!”
“晚了!”
皇帝阴郁道:“下毒之人肯定把线索掐断了,还会等着你去查 吗?”
张巡心中大急,乾清宫出事,他责无旁贷,看着皇帝阴沉的面色,他狠下一条心,乍着胆子说道:“奴才斗胆,即使是断线,也有线 头求万岁给奴才一次机会。”
“你说地也有道理”
皇帝疲惫地挥手“你且去吧。”
张巡得了这诏命,顿时全宫大索,除了皇后那里有所顾忌,其余各宫各殿的管事,都被唤了去。
线索很快出现,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徐婕妤的侍女曾经动过酒壶?!”
皇帝看着供词和手印,缓缓道:“你亲自审的?”
“奴才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虚假。”
徐婴华的侍女吗
皇帝心中惊疑不定:徐婴华新宠未久,就被琅 夺了风头和宠爱,若说到动机,她的确是最有可能的人,如今还有这供词铁证,更加洗不清嫌疑了。
可是这世上,有这么愚蠢的犯人吗?
他沉吟着想道,一时心中杂念丛生,殿中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