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一凝,一旁的张巡却已小声地说了出来,‘这几日都是陈贵人侍寝的。‘
‘去把她给我叫来!‘
琅 很快就到了,她见皇帝面色阴沉,疑惑不解,却又怯生生地偷瞥一眼,皇帝看也不看她一眼,随意将那些字条兜头扔了过去,‘你做的好事!‘
琅 接过一看,顿时觉悟,她吓得簌簌发抖,连声叫起冤枉,‘臣妾绝不敢私记万岁的言语!‘
她梨花带雨,楚楚落泪道:‘这都是贤妃娘娘向我问起,迫我说出的。‘
‘岂有此理,你为什么不禀告朕?!‘
‘万岁我实在不敢‘
琅 抽噎着说道,‘我是亡国孽余之人,贤妃娘娘却是靖王殿下的亲姐姐,我在她面前好似蝼蚁一般,若是不答应,还想要活命吗?‘
宝锦听到这里,心中简直一片雪亮,她看着琅 那畏惧伤心的模 样,简直要赞一声演技了得。
她想起那一日皇后与琅 的密谋,这才了解那些只言片语的意思-- 她们买通了贤妃的贴身侍女,想把这窃取密折的罪名栽到贤妃头上!
前两次的事,贤妃都逃过一劫,如今证据确凿,她是百口难辩了!
琅 在阶下哭得越发凄惨,皇帝听着心烦,沉声吩咐她退下。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面似平静,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云贤妃素来贤德无争,低调恭谨,他很是满意,即使是这一阵皇后对她有所怨言,他也觉得是皇后性子太强,不免对贤妃有所歉疚,是以有意无意,总有个偏袒怜惜的架势。
可如今,云时锋芒正盛,云贤妃毕竟是他嫡亲的姐姐,居然胆大包天,做出这种欺君妄上之事。
他心中一阵冷怒,终于拂袖而起,吩咐道:‘取下贤妃的金册宝 印,封禁整个锦粹宫,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一声令下,雷动六宫。
宝锦望定了中庭伫立的琅 ,眸中光芒大盛。
琅 对此浑然不觉,她仰望着殿中如天神般英伟清贵的九五至尊,眼中好似无限崇敬,流连在唇边的弧度,却越发诡谲欣悦--
‘靖王云时,我也要让你尝尝骨肉分离,有心无力的滋味!‘
她想起攻城之后,云时威风凛凛进入唐宫的情形,笑容越发加深。
随即,她仿佛若不经风地,靠在大树之旁,以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喃道:‘接下来,就要轮到你们几个了‘
她抬起头,又望向殿上,在那烟雾氤氲之中,皇帝正在和宝锦说着什么,一旁的皇后玉座空着,却是马上就有正主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