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环往复之下,已是一壶见底。
宝锦见气氛不对,连忙上前夺过玉壶,打岔着笑道:“你一个人就喝了大半,也不剩下些给我。”
“你要喜欢,还有半坛,全部带走便是。”
辰楼主人手势巧妙,避过她地抢夺,将最后的一点全部倒入杯中,微醺着扬眉指点了角落,那神情却是古怪已极,好似极为珍爱地不舍,又仿佛要摆脱什么污秽旧物。
宝锦见那酒坛上还粘着新鲜泥土,不由奇道:“这是从哪掘出来 的?”
辰楼主人不答,只是半倚在桌上,仿佛不剩酒力,脉脉灯烛照着 她,越发显得孤单萧索。
宝锦见她不回答,又有些摇摇欲坠,就要上前扶她,却蓦然手腕一痛,竟是被她抓紧了骨节处。
辰楼主人眼神迷离,流转之下明丽无双,宝锦只觉得那一阵艳光,比起自恃绝色的琅 更要摄人心魄,朦胧中,更好似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辰楼主人低声笑着,面纱一阵晃动,折叠出诡谲的纹路“婉芷,你好”她低声咳嗽着,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说道,宝锦觉得那手指越发用力,带着无限怨毒,好似要扣入肉中。
她想弹跳起身,示意自己不是什么“婉芷“,却丝毫动弹不得。
好在她手腕命门被扣,却丝毫不感觉害怕,好似心中笃定,眼前这人绝不会伤害自己!
只听辰楼主人低低冷笑着“你把所有都拿了去,却单单给我剩下这坛女儿红,真是好的很哪!”
此时夜风徐徐,宝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一瞬,只觉得眼前这女子仿佛已不是活人,而是一具不住冷笑地行尸走肉!
“你喝醉了!”
她终于从咽喉中迸出一句,却是火辣辣地痛,背上一阵冷汗,自己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仿佛被这声音惊醒,辰楼主人眼神一滞,转了几瞬,她好似清醒过来,终于放开了手——
“是宝锦啊”她轻声说道,带着酒意的眼波转为柔和“吓着你了吧”
宝锦摇头,皱眉道:“你醉了,我扶你到榻上去歇息一会。”
辰楼主人摇头,咳了一阵,全身发起虚汗来,宝锦只觉她脉象忽快忽慢,大骇之下,正要叫人,却见她直起身来,以若无其事的态度坐了起来。
“今晚是我无状”
一句道歉带过后,她突兀开口道:“那个琅 ,你暂时不要动 她。”
“这是为何当初说留她不得的,也是你!”
宝锦大惑不解,辰楼主人轻笑一声,却转身走向了竹梯。
她的步伐很慢,带着虚浮,身后轻飘飘留下一句“不仅不要动 她,你这几日最好离皇帝和她都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