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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接到禀报后,也不再辩白,帝后二人之间的冰墙,几乎要冷裂而开,锋利地划开一切。
在这样的诡异气氛中,皇帝草草盘桓一月后,终于决定回京----这半截子的“暑”没消完,一行人就浩浩荡荡乘龙舟回返。
在岸边迎候的,竟是中枢和六部所有的主事,皇帝在众目睽睽下上了岸,理也不理刘荀那老一套的繁礼,也不去看李赢那义愤混合着希冀地眼色,只是停住脚步,向身后的船上伸出手。
一双洁白晶莹,有如花瓣的柔荑轻轻放在他掌心,皇帝紧紧握实了,这才将她从船上一挽而下。
出现在众人眼前地,是着一袭天蓝纱衣的少女,她作女官装束,钗环素雅,身形纤瘦,只那一双重眸幽丽,顾盼之间,竟投射出日光地绚华,让人只觉得心中一震,再不敢正眼而视。少女地裙裾随风而扬,从船舷上轻盈而下,轻纱如烟氤氲,仿佛溶入了碧水晴天之间,她眨了眨眼,随即,对着皇帝盈盈一笑,下一瞬,皇帝的锐利眼神都温柔起来。
皇帝挽着她缓缓行来,有人在窃窃私语,但更多人在不动声色间互相交换着眼神。
有眼尖地,看到随后而出的明黄罗伞下,皇后一身素净,正静静站着,她的身后,是端庄微笑,看不出情绪的云贤妃和徐婕妤。到圣驾会这么早就回返,一应避暑物件都十万火急地赶了出来,饶是这样,乾清宫中仍是有些闷热。
皇帝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有伶俐眼色的,随即便赶着把又一盆冰送了进来,殿内顿时凉爽不少。皇帝终于舒了口气,随即,却又皱起眉,问道:“侧殿那边送去了没?”
张巡唬了一跳,随即了然的低声禀道:“玉染姑娘才刚刚迁来,满地里都是家什正在整理,所以就不曾”
“整理物件那不是更热,把朕的冰分一半过去。”
皇帝想起心爱之人,语气已转为柔和,方才看奏折的一身郁怒,立刻消散不少。
他停住笔,看向一向静寂的北侧殿,只见那飞檐之下宫女们进进出出,煞是热闹---这是宝锦从北五所搬来新住之地。
“万岁玉染姑娘的封位”
张巡在旁提醒道,皇帝微微一笑,随即敛住了“暂时先不要提这些,树大招风,反而会给她添麻烦。”
他不由地看向昭阳宫的方向----那里,就是他担心的“麻烦”由来。
“从乾清宫侍卫里调十个过去,告诉她,就说记住朕的话:除了朕以外,任何人的宣召都可以不奉。”
皇帝的声音沉静,好似含着极大的决心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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