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轻若微尘,在他耳边低回,却似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
“你错了等会皇帝再问你时,你一定要答应他,去蜀地代天子问罪。”
“你说什么?”
云时一楞,一时如坠云雾。
宝锦黑嗔嗔的眸子望了他一眼,随即似笑非笑道:“皇帝希望你替朝廷出使,去质问蜀王之死,这事说难不难,却因是外藩,一旦招惹上,就是个旷时日久的兵戎局面。”
云时点头赞同“所以我才不愿去----一旦拖久了,京城这边便再也顾不上,到时候皇帝布置从容,随时便可要我的性命!”
宝锦想起方才皇帝从容豁达的神情,心中却有些狐疑----皇帝对云时态度平和,并不似已经识穿他计划,有所忌惮的模样---难道是云时心虚所致?
她话到嘴边,却又想起姐姐的惨死,无穷恨意又袭上心头---此人惯会演戏,世上之人皆不过他掌心的棋子,七情六欲,又岂会轻露?!
她抬起头,黑幽幽的眼眸越发阴沉“他既然已对你有所猜忌,又暗中杖死了当年的知情者,又怎会毫无准备?你留在京中,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下,真能天衣无缝吗?”
见云时默然,手掌却是紧握,她心中一痛,一种说不清的柔情混合着内疚,让她放缓了声调“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俩都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早一日清算,九泉下的至亲才能安息,可越是大事在即。我们越是要沉住气,不能急噪。我那侍女劝我要戒急用忍,我静下心来想想。她说的确实有理。”
“可是我一旦走开,我那些台面下的力量若是被他各个击破”
云时仍有些忧虑。
宝锦瞥了他一眼。绽出一丝轻笑,混合着少女地狡黠和自信,一时皎美如天上星辰----
“京里不有我吗----况且,你到蜀地也不是白去的,却是要替我们带回数万援军!”
云时也不是笨人。一听这话,瞬间明悟,眼中光芒大定-
“数万援军?难道那位世子也是你!”
宝锦笑容转为怅然微悲“他对姐姐一往情深,瞧在死去的姐姐份上,也为了他自己地基业,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只是目前,他也在收拢他父亲的烂摊子,一时绝不能受朝廷干扰!”
她替云时系上最后地玄色丝绦。最后叮嘱道:“答应皇帝吧,你去蜀地,既能拖延时间。更能让我们如虎添翼,到时候。江南、京城、蜀地三边同时起事。即刻便能改天换地!”
她的声音在云时耳边回荡,轻微。然而如九天之上的金声玉音,他心中一震,终于应下。
更衣过后,云时没有穿朝服,只着一身素色便服,腰悬紫金鱼袋,不疾不徐的走进正殿,正是白衣翩翩,一身的杀伐之气都隐没不见,仿佛只是儒雅沉静地世家青年。
他来到皇帝座下,双膝跪下,眼神望着漫地金砖,郑重其事地禀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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