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馨看着明月,全身都放松下来,她喘着气,随即却想到了什么,急切地抓住她的衣袖,问道:“宝锦呢?!”
明月直勾勾地看着她,并不作声。
“她人呢?!”
季馨几乎带上哭腔,绝望的气氛几乎让这方寸之地凝结。
明月的头一点一点地低垂下去,素来英姿飒爽的她,这时几乎哽咽“我救不了她她被金吾卫士拖去了死牢!”
季馨一阵目眩,终于坐倒在地。
“你救不了她”
她喃喃道:“死牢有重重包围,谁也救不了她”
她此刻虽然浑噩,心中却仍如明镜一般----虽然死牢戒备森严,但如果辰楼全力以赴,还是有六七分胜算的。
只是,主上目前仍是昏睡不醒,宋麒和自己身为明暗两位执事,若有一人反对,就根本无权作这样大的调动。
而宋麟,绝不可能为宝锦一人,拿全楼人的性命作赌注,他甚至连试都不会一试。
明月听她说完,恨得跺脚道:“见死不救,以下犯上,你们这里的规矩真希奇!”
怒过之后,她反而头脑清明起来,一道灵光闪过,她拉起季馨,郑重道:“你错了,有一个人,可以救她。”
“是谁?”
“远在天边就是那靖王云时云时最近的日子很是逍遥。
他虽然秉承朝廷旨意,名为宣慰和调查,实则却终于在蜀地过上了走马章台,会武竟日的悠闲日子。
他对朝廷的旨意只是作个样子,虽然外界传说这位新蜀王是弑父篡位,但他心知肚明,蜀王一家老小的离奇死亡,全是宝锦身边那小侍女千里之外操控做就的----辰楼的力量,真真是骇然听闻!
云时刚到之时,李桓仍有戒备,但拿出宝锦亲笔写的书信后,两人对视一笑后,就几成莫逆。
那般走马章台的冶游,不过是为掩人耳目,云时在暗中发出书信,聚集属于自己的兵力,而李桓也在迅速整合桀骜的当地势力----两人都清楚,皇帝对自己都是猜忌已深,很快就要下手了!
“我想,他大概会先定我个谋反之罪吧----毕竟攘外必先安内,这一句是自古名言!”
云时半开玩笑半当真的,将面前酒水一饮而尽。
此处是蜀地最具特色的制酒庄子,他两人正在这里畅饮谈天。
李桓扶了扶半歪的王冠,斜眼瞪了他一回“你身为大帅,深谙兵事,又怎会看不出其中奥妙?!皇帝他想趁我羽翼未丰,先把蜀地平定,完全收入掌中,这才会考虑除掉你----我这兔子一天不死,你这猎狗就还能活着。”
云时被他笑谑,也不甘示弱,正要反唇相讥,却见门外跌跌撞撞跑进一人,见过李桓后,喘息道:“君上,府上有神秘人用箭传书!”
他递过一封信笺,外皮微黄破损,看样子是在长途跋涉中被磨成这般的,李桓正要接过,那人连忙补充道:“这是给云时大人的。”
这也是奇了!
两人对视一眼,下一刻便反应过来,不约而同道:“京城出事了!”
云时接过信,三两下拆开后,顿时面色苍白,瘫软在座,李桓接过一看,只见上面潦草就了几个字,鲜红刺目,大概是用血写成的----
“宝锦暴露,生死一线,速回。”
两人面面相觑,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焦虑和担忧。
“你怎么说?”
李桓问道。
“这有什么可说的,我要赶紧回京城。”
云时拽过酒壶,也不用杯,一口灌下,随即起身就要走。
“等一等。”
李桓在他身后道。
“我跟你一起去。”
云时闻言,沉声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你我都是个王,我金贵你也便宜不了。”
李桓好似漫不在意的嬉笑道,随即却正容道:“京城一定满布陷阱,等着人入套,你现在去几乎是送死---我在京城也有些秘密人手,能使得上力。”
说完就要追上去。
云时脚步不停,李桓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掠过,腰间的玉佩就不翼而飞了。
“我拿了你的信物,大概也能指挥得了他们了。”
李桓正要再说,只听云时道:“你留在这里,蓄积力量随时起兵,更能策应我们。”
说完,他已经到了门外,只听一阵马嘶,随即就消失在官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