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馨跟在云时后面,飞檐走壁地迅疾,地下不远处隐隐有松明人声。
二更的更漏声已经响起,宫中禁苑重重,黑暗中仿佛有无数鬼魅沿巷而立。
“靖王殿下居然亲身赴险”
云时抱紧了宝锦,感受着手中一片温热,心中几乎焦忧成狂,面上却半点不露,只是淡淡道:“仓促之间,再寻不着比武艺更高之人,救人如救火,不能再让她在这里受苦了。”
他出言平实,并无什么华丽辞藻,也毫无世家子的自矜自夸,季馨望着前方他挺拔宽厚的肩膀,却瞥见宝锦面上舒缓,仿佛不再疼痛,居然沉沉睡着。
再仔细一看,只见他腰挺着僵直,虽然在疾速奔跑中,却仍竭力不触及宝锦背上伤处,那般小心翼翼,那般如视珍宝,却让季馨暗自唏嘘赞佩。
地下的松明隐隐绰绰,满苑里都是灯火,好似张牙舞爪的猛兽,在搜寻着它的猎物。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季馨心中沉吟片刻,一咬牙,终于下了决定。
“靖王。”
她停住脚步,脚下的琉璃瓦映得她面目黛红。
前方的云时也愕然停住,回身看时,只见季馨道:“宫中禁卫森严,如果让他们找着踪迹,我们插翅也难飞”
她的眼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睿智而沉静“请把宝锦殿下的外袍除下给我。”
“你是要!”
云时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皱眉道:“宝锦根本不会让人替她赴死!”
“您言重了,我只是希望能引开他们一阵,这样你们才能潜出宫”
季馨的声音仍是一派沉静,地下松明更亮更近。闹得沸反盈天。
“况且,宫中有我辰楼中人襄助,我不会那么容易就落到他们手上的。”
云时见她如此肯定,也不疑有她----他才赶到京城,根本不知这里经过一日一夜的肃清,辰楼中人势力大损,宫中再无奥援。
季馨见他迟疑,怒道:“你带着宝锦快走!”
云时一咬牙。说了一句:“千万保重!”除下宝锦外袍给她,转身朝着东面而去。
季馨坐在屋脊上。从容不迫地更衣,她站起身来,迎着半隐地月亮,破烂褴褛的衣衫迎风而舞。
“在那里了!”
地下发出一阵欢呼和鼓噪,季馨微微一笑,运起全部内力。朝着相反的西面而去。
惨淡的月光将她的身影拖得很长,近乎消逝。
身后,忽然有箭弩飞来,她身影一顿,随即更快地朝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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