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就抓住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要求刘林峰返工重做。这下惨了,起码要损失十多万元钱哪,还要影响施工进度。刘林峰急得满头大汗,东奔西走,求爷爷,告奶奶,到处请人评理。
但没用,不重做,就不让干!刘林峰知道是小石为了一客盒饭,而从中作梗,悔恨不已。他连忙请人出面,想请小石吃饭,当面向他赔礼道歉。只要不让他返工,给他几万元钱,甚至给他下跪也行,但小石坚决不肯。万般无奈,刘林峰只好返工。日夜苦干,拼命赶进度,好容易如期完了工。
最后请质监站来验收,总共来了三个人。有人提醒他,他们其实只是来拿红包的。包红包时,刘林峰不知包多少好,就问施工员。施工员说:“一般这种红包,三五百一个差不多了。他们一个月要验收很多工地,收入很高的。”他就包了五百。他们拿了红包,真的只在里面转了一圈就走了。
谁知一会儿又回来了。嘴上没说什么,脸上却写满嫌少的意思,然后重新验收起来。他们在墙上敲敲,说瓷砖有空鼓,要敲掉重贴。
在木线条上摸摸,说有色差,要调换。他们开了天面上的灯照照,说乳胶漆做得不平整,要补做这是刘林峰下海以来,精心打造的第一个工程。
用旁人的话说,质量是一流的,但他不懂做人,再好也没用。其实,他不是不懂做人,而是不懂行规,或者说是他的思想,跟不上已经改变了的形势。
事已至此,他能怎么办呢?只得按照他们的意见进行整改,结果这个工程做下来,他白忙了五个月,还亏了十多万。他们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给他带来了灾难:材料商问他追讨材料款,民工们围着他要工钱。
没钱,民工们就群起而攻之,打得他鼻青眼肿好在他翻围墙逃得快,否则命都没了。就这样,他从村里出来三四年,化光了所有积蓄,还背了一屁股债,被陶新福不幸而言中。他无脸回老家,只得一直躲在外面。他还连累了妻子。
他出来后的第二年,一天晚上,陶新福突然来到他家里,关心地对亚芳说:“刘林峰在外面咋样啊?唉,我说他不行的嘛,实在闯不出名堂,就让他回来吧。”亚芳信以为真,立马给他打电话,他一口回绝,还提醒她要小心。
她当时气得骂了他。但事情却真的如他担心的样子发展了。陶新福没话说,却依然呆呆地坐在他家里不走,还色迷迷地盯着她。
亚芳脸红心跳,惊慌失措,又不好赶他。陶新福就越发大胆,站起来对她动手动脚起来。她一下子跳到场院上,气得想喊,又不敢喊,只得躲到毛坑里,一直不出来。
陶新福没有得逞,气呼呼地回去了。不久,这个厂被陶新福承包,然后买下,变成了他的私人厂,亚芳就被他辞退了。过了几个月,陶新福又来了。亚芳一见他,就警惕地走到场院上,生气地说:“你还来干什么?”
陶新福笑了:“别怕,这次,我是来跟你商量事情的。”亚芳不相信地看着他:“啥事?”陶新福说:“我想跟你调换一个宅基地。我们的厂太小,要向东发展,正好碰到了你们的宅基地。”亚芳说:“我们不换。”
陶新福说:“嗳,你别回得太早,我们可以贴钱嘛。你们拆了平房,正好可以到别的地方,盖个小洋楼。”亚芳说:“他没赚到钱,哪里盖得起楼房?”
陶新福说:“没钱,可以借嘛。你看看,村里多数人家都盖了楼房,就你们家没盖了,多没面子啊。”亚芳被说动了,打电话跟他商量。
他说:“他的厂可以向北砌的,他这纯粹是要看我的好看。”不久,陶新福又来威胁亚芳,说再不同意,就要来强行拆了。亚芳打电话问他咋办,他说:“他来拆,你就搿了被子睡到乡里去,看他还敢不敢?”
他这块宅基地,正好在两条马路的交叉口上,如果有钱砌楼房,楼下就可以开商铺,他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绝对是个交通方便,商住两用的好地方,据说以后镇还要搬到这里,所以陶新福就想先吃了它。
他让亚芳顶住,陶新福一时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开始,亚芳也支持他搞工程,想等他搞成功,砌了楼房,她就在楼下开个商店。为了支持他,她一次次地向娘家人开口借钱。
谁知这些钱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他不在家,债主们就都找亚芳要,一个个逼上门,搞得她鸡犬不宁,无脸见人。她就在一天深夜,丢下九岁的女儿,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讯。
是我害了她们啊,刘林峰有时气得要刮自己的耳光后来,他只得再到建筑老板手下去打工,打了一年多,情况刚有所好转,就在火车上碰到了马小宝,就一步步被逼入了今天这个境地。
想想,刘林峰还是不舍得死。我不能死,我要还债,要去寻找亚芳。苦命的亚芳,现在在哪里啊?亚芳,我对不起你,我有罪啊。
想到这里,他又伤心地落泪了。还有一个老娘。想到娘,他更加内疚和痛苦,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娘,儿子对不起你啊,儿子无能,让你受苦了。
你身体还好吗?你的养育之恩比海深,可我没有报答到你,还让你担惊受怕。就是为了娘,我也不能死啊。娘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哭干了眼泪,还一直在念叨我。
每次他给哥打电话,哥都要告诉他,娘如何为他担惊受怕听了哥的话,他总是关在小租屋里,伤心落泪。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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