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海货的小摊,行人不多,不太热闹,没有多少开发建设的气息。陈智深没有心意去看海景,一下车,就急着去找到那条桥,然后从桥往东走。
他回想着刘林峰电话里说的线路,向东慢慢寻去。过桥是一条马路,沿马路往北走十多米,是一条宽阔的街道。陈智深觉得应该是这里,然后他说走到一条巷子,拐进去,沿一条小路,走过三幢楼便是。
这幢楼的外墙抹着白灰,后门栓着一条大狼狗。陈智深走了几十米,看到了一条小巷子。他先闪进旁边的一个商店,隐在门里,看有没有马小宝和严西阳的车子。没有,他找了一遍,街道旁边没有轿车,说明他们不在。他们不在,里面的打手,就不认识他,事情就好办多了。
于是,他从商店里走出来,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他,他才拐进那条小巷子。走进小巷子,陈智深就看到了一条小路。沿小路走进去,一幢,二幢,三幢,第四幢果真是一幢三层楼,外墙抹着白灰。前门关着,对着街道的这面应该是前门。他就转到后门去看,后门真的栓着一条大狼狗。
看来就是这里了,刘林峰说得非常正确。陈智深迅速退到后边那幢楼的山头边,隐在那里,打量起这幢被严西阳和马小宝租作黑监狱的楼房来。楼房三层,每层都有三个窗户。
底楼的窗户上,封有铁栅栏。二三楼都没有铁栅栏,外面的墙都光溜溜的,没有一点可以踩踏的物体,因此,要从窗户里爬出来,是不可能的。看来只有从底层的后门逃出来。
刘林峰对他说,楼房的前门,已经被他们锁死了。现在首先要确定刘林峰是不是在里边。陈智深心里想,然后才能设法救他。
怎么才能知道,他在不在里边呢?陈智深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知道到楼下去大声说话,要是刘林峰在楼上,就一定会听到,然后就会将头透出窗户来看的。于是,他大步朝那条狼狗走去。
走到离狼狗三四米远地方,他站住,有意招惹它。本来卧着的狼狗,一下子警惕地站起来,对着他狂吠。陈智深就大声喊叫:“这是谁家的狼狗,好吓人哪,我要过去,它不让我过去。”
里面没人开门出来。楼上的窗户里,也没人伸出头来看。难道刘林峰不在这里?陈智深略作停顿,再次跺脚惹狗狂吠。于是,他更加大声地喊:“快来人哪,这条狼狗好凶恶,我不敢走过去。”
他边喊边朝三楼的窗户看,三楼中间那个窗户里,真的伸出了一个头颅。啊?这是刘林峰吗?陈智深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刘林峰的脸肿得象南瓜,都快不认识他了。
陈智深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连忙用手势和眼神给他示意:晚上,他把这狗处理掉,让他从里面开门逃出来。刘林峰看懂了他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快走,楼里有人。
这时,楼房里面传来有人出来开门的声音。陈智深连忙转身,快步走开。后门开了,一个女人冲着他的背影说:“这狗是栓着的,你吓什么呀?真是。”
陈智深跑到后面那幢楼的山头边停下来,回头朝那扇窗户看去,刘林峰的头没有了,代之以一个小伙子的头。
这人平顶头,一脸凶相地朝下张望着,好像就是那晚围追堵截他的四个平顶头中的一个。陈智深行动迅速,也走得快,所以没有被他们发觉。他从小路的另一头走出去,走到街上,才边走边想着营救刘林峰的办法。
刘林峰真的又被他们抓来了,妈的,这个马小宝,还有严西阳,实在是太嚣张了。陈智深气愤地想,今晚必须先想办法把他救出来!营救他的关键,是处理这条狼狗。
只有让它变成哑巴,刘林峰才能在半夜时分,乘他们睡着的时候,悄悄下楼,开门逃跑。那么怎么不让它叫呢?只有用老鼠药毒死它。
否则,无论是用刀,还是用棍子,在弄死它前,它都会反抗,挣扎,狂吠的。这样想着,陈智深就去街上寻找卖老鼠药的地方。他找来找去,化了一个多小时,才在一个私人小摊上,买到了一包老鼠药。
他又到一个饮食店里,买了两个肉馅馒头。一切准备停当,他去找了一个偏僻的旅馆,住了下来。
吃过中饭,他就开始睡觉,养精蓄锐,准备晚上战斗。他一直睡到天快黑了,才起来,去踩点晚上行动的路线。打手认识刘林峰,所以从楼里逃出来后,必须迅速带他,逃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才行。
或者用棍子,把他们的腿打伤,让他们不能追赶也行。要是从楼里逃出来,再被他们抓回去,那就彻底完了。吃过晚饭,陈智深待天黑透后,再去实地踩点逃跑的线路。
他在镇上转了一圈后,发现晚上在这条镇上逃跑,非常危险,很容易被抓到。因为这是一个湖边小镇,东面和南面是湖滩和太湖,西面和北面才是平原。
可是出了镇,往西和往北,都只有一条马路可以走。要是他们寻过来,或者用车子追,就很容易被抓住。除非躲进哪一家人家的家里,才有可能躲过劫难。可是深更半夜的,谁给两个陌生的男人开门呢?
陈智深想来想去,感觉这样做,不太保险。那么,去报案行不行呢?他反复思考着营救方案,严西阳会不会在这个派出所里有熟人?
否则,他怎么把黑监狱租在这里呢?就是没有熟人,我去报案,会不会被人知道?要是被严西阳知道,我就暴露了,就无法再在蒙丽呆下去,就只能跟刘林峰一起亡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