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也有些道理,我寻思了一番答应了下来,但没跟颜茹通气,想在业务量大的时候再说会好开口一些。人已经招到,找房子的事却还没有什么进展,在张果恼这里还有一个月的房租没用完呢,当初可是交的一个季度哇。
好在,现在业务做了起来,对舒适环境向往的心理比对那一个月房租心疼的心理可强得太多了,那一个月房租就当是请张果恼吃饭了,算是回报了她这么久以来给予我们的方便和照顾。
我们现在差不多按两天一个团的频率往张家界发着,颜茹在那边怕是笑开了怀。五天之后,房子终于有了着落,我马上叫童强催着他那三个亲戚赶紧过来,这此天,可真是忙得我晕头转向。
我们的东西不多,搬进新的房子,我很大度的买了张办公桌,以前可是用的张果恼的烂桌子呢。
把电话号码移过来的时候又重新装了两个号码,这电话号码多了写在资料上也是一种气势!张果恼把押金退还给我,还出乎意料的退了我四百块钱,说地下室那一个月的房租她就收了,可她房间的房租还是退给我们。
我感动之余请她吃了一顿饭,酒足饭饱的时候她叫我们有空常去看看她,我和童强满口答应。
一个阴天的上午,童强去火车站迎接未来的下属,我接到颜茹的电话:我们有个团出车祸了!---我心头一颤,暗道一声坏了!车祸很严重,死了人。
万幸的是,死的不是客人,司机一死一伤,客人伤了。事故发生在长沙街头,我们团队的旅游车按章行驶,横里插过来一辆小轿车。
两车相撞,小轿车的司机当场死亡,旅游车司机伤了。大部分客人受了惊吓,有几个客人从座椅上跌下,导游没事,现在正在处理情况。
“哪个团?”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快速的从文件架上取下夹着各个团队行程确认的文件夹,慌乱的翻开。因为心里的恐慌,手显得有些抖。会不会是我的团?“十八个人,送晚上的飞机,今天的行程是岳麓书院和马王堆。”
我一份份的翻着,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我这几天没有十八个人的团。那便是童强的,不是我的就好,看来童强惹上麻烦了,不知怎的,我此时居然有这等心思琢磨这问题,冒出这想法。
两兄弟一世情,义字当先,按说我应该希望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团里才是,为什么在知道是童强的团之后心里竟会生出塌实的感觉呢?难道兄弟情已不在?我无暇再考虑刚才心头突然冒出来的奇怪不安的想法,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处理。
不管是童强的团还是我的团,那,都是滴润假期的业务,都是滴润假期的客户,我作为滴润假期最高领导者,出了这种状况,绝对是要协调的。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问,必需要在第一时间了解第一手资料。“导游在那边指挥着,景点都去不了啦。我这边很忙,也赶不过去,有个男导游刚送团在那边,我让他冒充经理先过去应付着,他处理问题的能力应该还可以吧。”
她说,口气稳定得很,想来见惯了大风大浪。“嗯要不,安排客人们在酒店住下吧,总站在路上也不是回事儿,受伤的先送医院吧。”我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但几年的导游生涯还是经常遇到很多突发状况,基本的处理手法还是没有落下。
“嗯,我已经叫秀晴在订酒店了,受伤的客人都送去医院了。就是不知道伤得怎么样,我也就打个电话给你通通气,不多说了。我要安排酒店,还要随时注意长沙那边的情况,那导游又来电话了,我挂了。”
挂上电话,我马上打童强手机,他正在通话中,好在开了三方通话,我耐心的等待,执着的坚持。
他依旧在通话,没有接我的线,如果不是跟哪个女孩子聊天想必就是也知道这事儿了。很大可能他是知道了,按说跟女孩子聊天我这么执着的打他应该会接才对。
放下电话,我把整个办公室统统看了一遍,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虽说只有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几把椅子,但我这不是等着再做几个团就添置的嘛。
这才刚进来啊,怎么就出这种事儿呢?昨天还在说着运气不错,今年有望赚大钱,今天就出这档子事儿。难道是这办公室风水不好?我摇摇头笑骂自己迷信多疑,大好的青年也信这些?童强打了电话回来:“出事了。”
刚一接通他就是这三个字冒了出来,我沉稳的答道:“知道了,现在颜姐在处理。你人接到没?”
“他们刚进站,就要出来了。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和组团社的人在说呢,那边情况没弄明白就凶了我一顿,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打电话问了李秀晴才知道,后来又打过去解释,妈的,运气怎么这么差。”
他倒着苦水。我可以想像得出应该是客人一出车祸就打电话回组团社,然后组团社马上找童强,可能是组团社这个团的团款没有收齐,所以心急之下就显得有些火气。童强不明不白被凶了一顿又不敢说什么,还得笑言相劝,也真够窝心的。
“好了,放心吧,这种事儿我们谁都没办法,又不是旅游车的问题。别人要开着车不遵守交通规则那有什么办法?安心接人吧,接了早点回来,咱们还得商量商量要怎么处理。”我说。
“嗯,好,很快回来。”我坐不住了,站起来在不大的客厅里一手环在胸前一手托着下巴踱着方步,现在也只能干着急,希望那位冒充部门经理的导游哥哥能够很睿智很老练很精明很圆滑。
在保证最低限制损失我方利益的同时又能很自然很完美的安抚好客人暴燥的情绪,圆满和谐的完成这个有些困难地任务。一个人呆在办公室显得有些空旷,这空旷似有形一般压着我,连日来疲惫的身子和焦虑的心终于显得有些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