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我不玩了,我就要头抬高高,大声说话,边走边踢石头,看谁能拿我怎么样!哼!”梁月云一不做二不休,决定不再这么委屈自己。
她想明白了,早知当初就该听爹的,他说“得来容易丢也容易”!
现在她才他妈的发现,爹说的真对!爹不愧是情场高手。
“大小姐,你在干嘛?”
“都说不玩了,我要回家!”梁月云把帕子往地上一铺,准备打包。
“大小姐,你不行这样啦!”豆蔻紧张道,急忙激起梁月云的斗志。“你好不容易才嫁进来,现在要白白便宜香香喔!你不要忘了她大小通吃,吃了你爹又吃了你的徐郎,你身边的男人都给她‘玩’了,你甘心吗?”
“耶?”梁月云一呆,止住手边的动作。
对喔!香香不过是比她大上一些岁数,就把男人迷得晕头转向,连她娘和她都输给她了。
她若是就这么回家去,那香香不就占了她现在的宝座?还在她的宝座上笑得得意!她若是这么走回家去,不就成全了那一对狗男女!
“还有啊!今天是大小姐新婚隔天,大小姐就这么回去了,不是很没面子?回去之后,你怎么跟老爷交代?还有老爷千叮万嘱的“秘方”你都没有跟姑爷要到,你怎么好意思回去?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吵着要嫁进来的耶!”豆蔻见她有些动摇,忙敲边鼓,在旁加了几把火。
是呀!她干嘛成全他们?他们背着她暗里来暗里去,没道理他们笑得开心,她在背后伤心。他们都不让她好过了,她干嘛让他们好过?
当她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喔!哼!
“好,本姑奶奶就留下来破坏他们!”梁月云立刻将收好的衣服放回原位。
“大小姐,你不是留下来搞破坏,而是要留下来建设啦!”破坏他们没好处,建设她和姑爷的感情才是上策。
“随便啦!反正我不走了,但我也说好了,我不装淑女了,很累人你知不知道?”她读的书又不多,玩不来文字游戏。
“只要大小姐肯留下来,随你怎样都行。”
“这还差不多!”坐回床上,梁月云翘起一只脚说道:“你先来替我脱掉这靴子,缠得我脚疼死了。”
“喔啊!大小姐,我忘了,方才你出去的时候,香香来了。”
“她来干什么?”提到香香,梁月云就没好气。
“示威罗!还拿了块玉佩说是姑爷送她的。”
“来炫耀的?哼!有什么了不起。昨天整个晚上徐郎都在我的梦里面,还跟我亲嘴还有,她是收人家的礼,我是送人家礼,我也送了徐郎一块玉佩啊!只不过被他摔烂了就是。”送礼的人才是有本事吧!
“大小姐,不是这样比的啦!”梦哪算哪!不过她也佩服大小姐就是了,作了春梦还敢大声嚷嚷。
“好啦!你快点脱,我累死了,好想睡觉。”昨天等了几乎一个晚上,早上又“伤心过度”用膳的时候还饱受心修,现在累得很。
“知道了。”豆蔻听话的上前。
在城东最热闹的一条街上,矗立了一栋华丽又气派的雄伟建筑,经过此地的人莫不停下脚步观看,但只敢随意一瞥便匆匆离去,若是无意的男人们瞧傻了眼,可会被里头的姑娘给拉进去,成为座上客,姑娘们的“盘中飧”了。
不错,此地正是名闻京城的妓院——怡红院。
里头的姑娘不但人比花娇,媚如狐狸,柔如水草,精知算盘,更厉害的是鸨母做生意的手段,她可以面不改色的将良家妇女逮进来做妓女,非但不感愧疚,还乐得四处宣扬,连官府和受害人都拿她没办法。
也正是因为她高明、狠绝的手段,才让怡红院怡情众男人,红透半边天,更让她荷包揩得满满,愈来愈得意风发。
此刻,鸨母周旋在贵客之中,这儿陪笑,那儿陪酒
“哎呀!李大爷,您好久都没来了,是不是嫌咱们这儿的姑娘不够美呀?”鸨母笑得放肆,手里的帕子往嘴儿遮去,好不矫情虚伪。
“嘿嘿”被点名的李大爷干笑,还没来得及解释,鸨母身子一转,又去招呼别人了。
她眼尖,猛然回头便见到许久不兑的苏景颐,赶忙凑上前去。“苏公子,您这阵子打哪儿办事去了?竟然这么久都没来!忘了咱们圆圆在等您哪!”
“我到安西办事去了,这一办先事不就来了吗?”苏景颐拱手作揖,模样轻松自若,面色正派凛然,半点儿也不像是会上妓院寻欢之人。
“是吗?那可要圆圆作陪?”鸨母笑得暧昧。
“不了,今儿个约了人谈事,你开一处清静之地吧!”
“那当然那当然。”鸨母按着吩咐赶紧去办,不敢怠慢。知道苏景颐背景如何?竟让势利市侩的鸨母放着生意不做,忙着去打理他的交代?
是了,苏景颐乃皇上任命之特使,微服出巡,表面上是替皇上出巡,专理百姓不平事,可私下却是替皇上寻找道落在民间二十年的皇子。
此事因为兹事体大,且事关宫里争宠勾斗等之不名誉,是故此事一直是秘密进行。而苏景颐的身份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鸨母虽不是其中一个,可他的相好圆圆是知情的,至于圆圆会不会同鸨母这些,他相信她,也没多问。
鸨母以待他客气,泰半是他给的银子让她满意吧!
苏景颐俊美的唇角露出一抹笑,俊逸、倨傲的气质教人无从
忽略。他敛下眼,才呷了一口茶,房门即被推开。
他等的人来了
“怎不到客栈去?一定要在这种地方?”徐楹丞被鸨母领进门,待鸨母一走,招呼未打的,便先是责难。
“怎么?成亲不久便成了妻奴啦!这妓院嫂子不给来?”苏景颐眼眉里尽是戏弄。
“倒不是这么回事。”想起在家中如同霸王的粱月云,他一时倒找不到话来形容两人之间的情况。
“喔!那是怎地?我前去安西之前,倒不曾听你说要娶妻,怎地才短短几个月不到,你就有心上人且还迎进门?”
徐楹丞在心底轻叹。“说来话长。你呢?可找到皇子?”
“别提了,不知道是哪个人消息这么不灵光,害我白跑一趟。”
“看你的模样倒不像是白跑!游山玩水可尽兴?”徐楹丞了解地问。他和苏景颐虽是成年后才识得的朋友,可情谊不输亲生兄弟,他明白他爱好自由的心。
若非欲报爹的养育之恩,兴许他也会同他一般,离开京城,游尽天下。
“哈哈!当然。”心事被人揭穿,苏景颐一点也不以为意,他笑得得意,足见这趟安西之旅十分有趣。“那安西的姑娘虽谈不上温柔多情,可性子豪迈快意,不娇柔造作,和京城的姑娘就是不一样。”
“你就知道谈姑娘。”徐楹丞睨了他一眼,大有旧事重提的态势。
苏景颐忙不迭地接口道:“本人风流不下流!对了,别谈我了,嫂子是哪里人?怎么认识的?没能来得及参加你的婚礼,小弟着实饮恨哪!”
“少来!”成亲的事回想起来是一团乱吧!徐楹丞深吸了口气,心中事若不懂得适时疏散,只会阴郁心头。
于是,他便将成亲当日恶意缺席等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可略过了洞房花烛夜,自己偷换闯进新房偷亲芳泽之事。
“喔!这么精采?”苏景颐眸底含笑。
徐楹丞俊颜一沉。这事对他来说该是严肃,该是慎重,该是怨恨,该是报复,却任人当成了笑话!
“取笑够了没有?”他冷声问。
“哈够了够了!那嫂子呢?她不伤心?”
“这是她应得的,谁教她硬是要嫁我!”这僵局,到最后谁也不愿意打破,反倒成了意气之争。
“你真是度量狭隘,她不过是喜欢你,想要嫁你,这无可厚非呀!比起京城一些大家闺秀,想要又扭捏不敢说,她的主动追求显得自然、豪情多了,而你竟小气到毁掉她的婚礼和洞房花烛夜!你准备报复她到什么时候?总不是一辈子都这么两瞪眼过吧?”苏景颐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褪去了方才的嬉笑,换上的是一派认真。
她不过是喜欢你,想要嫁你
徐楹丞自然是曾经想过她的心态,也想过这样过一辈子不知是谁折腾了谁?可他骨子里的傲气、倔强,教他拉不下来脸来结束这个游戏。
“嘿!你该不会真打算和她瞪眼过一生吧?”苏景颐敛起笑,一脸惊惶。“我看你们谁也没错,只是一个热情如火,一个冰冷无情,火儿不识相偏要往冰里去,注定只有被灭掉的份儿。”
“你说够了没有?我们的事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在这里出馊主意。”他受不了众人都要他接受梁月云,那种受迫的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怎可能简单的几句话就想平抚他所受过的!
“我出馊主意?哼!就怕你没有我的馊主意还成不了事。”苏景颐给他一记回马枪。“快别说这么多了,找一天让我和嫂子见个面吧!”
听他一句嫂子来嫂子去的,一向矜漠、严谨的徐楹丞竟然没去纠正,甚至在心底还不排斥苏景颐那样的叫唤哩!
莫非他已经慢慢地试着去接受,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妻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