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取下了系在腰间的竹笛,他顿时皱起眉头,他与柳清早就排练好,伴舞之乐采用琴曲,为何现下看李天纵的架势,却变作笛曲?!
他又疑又急的往柳清望去,岂料柳清没有看他一眼,亦无不愿之色。这是怎么回事?
听着台下观众们如潮般的掌声,陆滇自然不能走去舞台问个究竟,只得暗自忧急。紧皱眉头看着。
“柳姑娘,待会随着我的笛曲,便舞你的心意吧!”柳清闻言,表示会意的点了点头,见李天纵从袖间取出一串小风铃系在竹笛上,有些好奇的问道:“公子,你这是?”
李天纵并不回答,只淡淡一笑:“我这曲唤作童年之声,柳姑娘,准备起舞吧!”
柳清心里一动,不再多问,莲步轻移至舞台中央。欠身施了施礼,望着台下如山如海的观众,心头一片空明。只觉得他们都不存在般。
将风铃系好在笛子末端。李天纵十指按好,横笛于唇边,扁着嘴一送轻风,竹笛便响起了悦耳的声音,向四周跃然散去。
他修长的十指缓缓按动,吹了几个音符。便轻轻晃了晃竹笛,那风铃清脆的叮咛作响,与笛声融合在一起。心境随着笛声宁静下来,再细细品味。变得愈加平和安祥、无忧无虑!
“童年之声。”柳清微声喃念,仰起螓首,望着夜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心思随着清风而飞,渐渐地好似回到那天真无邪的过往。
“清清,喜欢跳舞么?”嬷嬷抚了抚柳清的小脑袋。
嗯的一声。柳清连连点头。稚嫩的脸蛋儿笑靥如花:“清清很喜欢!”
嬷嬷又笑问道:“那你为什么喜欢呢?”
柳清不假思索的道:“喜欢便是喜欢,没有缘由地!”
“怎能没有?”嬷嬷教导道:“把这舞儿练好,以后便能当那花魁,也有好日子过,可知道了?”
柳清歪着小脑袋想了阵,摇头道:“不是的!清清就是喜欢跳舞,跟其它没关系的。”
“臭丫头!”嬷嬷佯怒的拍了拍柳清的头,笑嗔道:“总之你要把这舞儿练好!”柳清嘻嘻笑着扑进嬷嬷的怀里,撒娇不已。
喜欢便是喜欢,没有缘由地,不为其它!柳清缓缓闭上双目,嘴角微翘起一道弧线,双手一弯,随着记忆舞动起来。
纯洁无暇的童年,最纯粹的喜欢,不染半点尘埃。柳清仿佛身心都回到了童年,欢快地舞着,心中澄澈如水,没有观众、没有其它,只有舞和自己。
自出道以来。她为了奠定花魁之位,演舞常常,饱经那满是色欲的目光所折磨。后来情郎不顾她感受,非要挑起花魁战事,令她心灰意冷,疲惫不堪。
没想到天可怜见,竟然因此让她遇到一个怜她、惜她、敬她、重她的知己。还解开她的心结。让她找回对跳舞最纯洁的感觉,只是喜欢!
叮叮咛咛,是风铃的声音!她不禁想起以前挂在窗棂的那串风铃。随风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好似在欢愉地舞动;而她也随着快乐地起舞。
“咯咯!”她蓦然发出银铃般地笑声,与笛声、风铃声一起化作一曲最美妙的乐章,宛若天生。
台下除去那些附庸风雅、好色之徒,懂得曲乐的都听得入迷,一时竟忘了观赏莲舞,沉醉在这悠然灵动、欢愉纯洁的曲声中。
“妙、妙、妙!”刑无忧连道了三个妙,依然赞叹不绝地喃念着。他望着柳清舞动地身影,心间没有一丝涟漪,也没有去捕捉那双掌上可舞的莲足,看到后来,居然闭目而听,眼前却非一片漆黑,而是柳清那美好的舞。
看着柳清美妙的舞姿,陆滇的眉头并没有松下,反而越皱得紧,他瞧得出柳清有些不同了。李天纵,到底与她说了些什么?
丝带飘舞,耳珠摇摆。不管他人如何,柳清依然欢愉地舞着,时不时发出“咯咯”地美好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