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其实不重要,在阳光度假村的日子里她们是都攒了些钱的,可以够生活大半辈子了。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远离东陵那个伤心地,过正常女人平静的生活。艳朵偷偷观察林敬远的表情,生怕自己的口开大了,可林敬远的脸上没有内容。
林敬远看了艳朵一眼,叹口气说:“唉,你是个不贪心的姑娘!我每月给你2000块,怎样?”
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向林敬远投以一个质询的目光:“林老板,你不会同我开玩笑吧?我干这点活,也值2000块?”
林敬远语气坚定地说:“艳朵,我从来不开玩笑。这活累心,委屈你了。我从内心真诚地感谢你了。”
艳朵没再说话,两道目光落在地上,心中涌起一阵软绵绵的喜悦。
林敬远站起身来,对艳朵说:“艳朵,我带你去见见我的太太吧!”
庄怀玉点点头,跟在林敬远身后,朝着一个神秘的地方走去。
林敬远引着庄怀玉在并不宽敞的水泥道上行走,穿过一畦又一畦的花圃,绕过一排又一排的盆景,阵阵花香扑面而来,姹紫嫣红闪闪而过,人恍若置身于无边无际的花海之中,徜徉在经久不息的春的旋律里。艳朵真的从心底感叹了:这简直是鲜花盛开的村庄!似乎世界上所有的花卉都集中在这个村庄里了,这里是花的王国!
艳朵忍不住问道:“林老板,你这个花园到底有多大,走了这样远,还没有见到你的住处?”
林敬远幽默地笑了:“花园?也很形象。这个花园占地一百六十多亩,算得上大花园吧!”
艳朵心里又是一阵啧喷称赞,她没有再说话,初来乍到,她只有看的份,她总想看个够,总也看不够!
宽阔的水泥道结束了,林敬远引着艳朵岔进一条三尺宽的便道,便道由空心砖铺成,一些嫩茸茸的细草已从孔里探出来,人走在上面,叽叽轻响,无端地生出一种节奏感来。便道两旁有玫瑰、蔷薇护路拥翠,松枝柏叶交相辉映,更不时显出花木扶苏、碧桃交错之景。与外面的花园大世界相比,这里便进入了一个精致小天地。
便道弯曲多姿,有二百米长短。便道尽头便有一幢精巧玲珑的屋舍,如同结在藤上的一个瓜儿。屋舍门口放着两盆洛阳花,那花正盛开着,一盆鲜红,一盆粉红,花瓣均呈扇状倒卵形,有如锯齿裂割一般,参差不齐,却妖冶多姿,还伴香气缭绕,令人心脾俱感清爽澹然。进门便是一小巧的客厅,客厅内无花无草,却挂了四幅字画,除了桌椅外,剩下的全是一种古色古香的韵味。林敬远对艳朵说:“你随便坐,我进内室去一会儿就出来!”
林敬远从一道小门进内室去了。艳朵不想坐,她便在客厅内走动着看那四幅字画。但见一幅墨竹画得很简洁,两根竹子几是平行向上延伸,宛如双竿比玉,几片竹叶凌空飘然,有似清影摇风,笔法干净简洁,却挺拔有力。庄怀玉读书时很喜欢文学,对画上题的字却认得明白,那是郑板桥题的一首诗:衙斋卧听萧萧竹,
总是民间疾苦声。
些小吾曹州县吏,
一枝一叶总关情。
艳朵虽有情感,却年纪太轻,阅历尚浅,自然生发不出甚感慨,但总觉得竹画得好,诗也写得好,她感受到了诗人郑板桥将芸芸众生的命运装进心底,言真语切诗动人。艳朵走了几步,来到另一幅画前观看,这一幅是工笔彩绘的山茶花园:几株山茶跃然纸上,横岭侧峰、变幻无穷;色彩艳丽,娇美多姿。画上那首诗则是陆游写的:东园三月雨兼风,
桃李飘零扫地空。
惟有山茶偏耐久,
绿丛又放数枝红。
艳朵痴痴地看着,却未发觉林敬远已经走进了门。林敬远见她看得正专心,把脚步停了,却怔怔地子起艳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