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结婚后的生活并不算不愉快,霏安的父亲安排她到公司去工作,之前她曾小心的询问了段任衡的意见,他很惊讶她会以自己的意见做为生活指标。因为刚结婚,当时的他不想在婚后马上表现出霸道的占有欲,也许那时也没刻意在乎着她吧?
所以段任衡让她自己做决定,她告诉他,她的父亲希望她去上班,而他同意她父亲的做法,也明白她不想让父亲失望,便尊重了她的决定,之后几天她便成了职业妇女。
霏安见到他通常是在早上她清醒之后、上班之前的那段时间,段任衡有他发泄生理需求的管道,所以他回家时多半已经是半夜,而他也不常打搅她的睡眠时间,但却不是完全不搭理她,毕竟偶尔与她共享男女的结合,在他的感觉是十分愉悦的。
“你的家人曾给你任何压力吗?”某一次在欢爱过后,他突然问道。
因为她好得不像是真的,每一回看到她,她总是露出体贴的妍笑。
结婚之后,段家曾借给她父亲数笔巨款周转,段任衡很难不将他们的婚姻与其联想在一起。
“你是指工作还是”
“婚姻。”
她疲累的蜷缩在他的怀里,轻抚着丈夫的胸口说道:“对你自己有点信心吧!”她的回答让段任衡觉得自己是个势利眼的傻子,从此不再问她那些事。
这就是他跟霏安从见面、而后结婚至今的过程了。
段任衡熄掉手边的烟,调整坐姿,抬手望表,这已经是今晚的第十一次了。
无法解释他心中的慌乱,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当他八点整回到家,屋子里竟少了饭菜的香味,甚至不见他那完美妻子的身影,他找遍了所有的房间,连她最近常待的书房都不见她的踪迹。
这让他有些心慌
走进书房,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更感到有点无所适从。随意坐进她的椅子,书桌上有着她常用的电脑,一旁摆放着几张纸,他无聊的翻动借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无意间看到了纸张上人的几个字母
shshmi
这几个字母都是没写完就被涂掉,要不就是写了两、三个字母就停顿了。
段任衡脑里快速闪过几个单字,却仍猜不透她想写的是什么?不过倒是想起了上回她在车窗上所写的字也有个s,其中难道有关联吗?
他有必要去在意妻子写了些什么字吗?
他甚至不用去细想那些字有什么意思。
像他这种不安于室的男人,妻子在他心里一向没什么分量,但他现在竟然因为她一次出乎意料之外的消失,去关心起她周遭的事物,这不像地段任衡的作风。
段任衡突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有点不屑及不耐
手机的铃声响起,他将手边的纸张归位,走出书房拾起被扔在茶几上的手机。
“老公?”霏安试探的声音传出。
“你在哪里?”段任衡的问句里有点火气,晚上十点多她竟然还在外头。
也许他是有着双重标准,但霏安是他一向乖巧的妻子啊!
霏安似乎没听清楚他的问话,只是带着浓浓的歉意问道:“对不起,你现在忙吗?”
“你在哪里?”他又问了一次。
“我在公寓外头,我今天车子送修了,不小心把家里的钥匙放在车子里”所以她身上没有钥匙?
“我现在下楼去。”关掉电话,段任衡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外走去。
电梯门一开,只见霏安捧着一大束花,一个男人站在她身边。
她跟男人在一起?她到底在搞什么!
段任街全身蔓延着一股不悦的怒气。
“任衡下来了。”那男人回头看到他。
见到自己所熟悉的面孔,段任衡这才释怀了些。“显章。”
“还好你在,我原本要送霏安先回娘家住一晚。”
“对不起。”霏安一见到丈夫便不停的道歉。
“谢谢你送她回来。”段任衡免不了得跟男子客套一番。
“没什么,今晚跟霏安一块吃饭,她车子送修,我怕她一人搭计程车不安全就送她回来。”欧显章解释道,并且交代霏安“下回车子送修的话记得跟任衡说一声,让他到公司接你。”
“好。”霏安不安的应道,不时偷瞄着老公的反应。
欧显章离去后,段任衡与她一同进了电梯,她手中的大花束让电梯里的空间充满了玫瑰花香。
段任衡嫌恶的看了她手中的花一眼,她察觉到他的眼神,将花抱得更紧。
“对不起。”她怯怯的道歉。
“没有人接你下班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他其实是在跟那束花生闷气,想到有人送霏安花,别人也发现她的不凡了,这让他有点失常。
“你工作很忙”
“你没问过我怎么知道我今天忙不忙。”他口气很差。
霏安咬着下唇,有点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你吃过饭了吗?”
“我”正想狠狠的回她一句,不意却瞄见了花束上的卡片,上头写着“老公”两个字。
段任衡整个人呆在原地
早上在办公室里请秘书订了五束花,段任衡兴起加进了霏安的份,而他几乎忘了这件事。
他忘了?
霏安看见老公的表情写着震惊,打从心底冒出了一股凉意
四姐不早就说过了,像他那样的花花分子都是团体订购的,她怎能奢望他会记得他的女伴团体中的自己?
但这是她唯一从丈夫身上接受过的浪漫献礼啊!
哪个女人不喜欢花?自古以来女人就习惯被浪漫欺骗,而花是多么浪漫的表征啊!霏安不免也被花儿的美丽所蒙蔽。
她起先还猜想着这花是他为了前一晚的放肆而做的歉然回应,哪知他连前一晚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刚才那厌恶的眼神,霏安几乎以为他要抢走她的花了,如今他发现花是他自己送的了,那她又该说些什么好呢?
两人四目交接,空气里有着比尴尬还惨上几千倍的残忍气氛
霏安突然深吸了口气,朝他笑眯了眼,眯着眼也许他就看不清她泛红的眼了吧?
带着甜蜜的笑意,她善良的说:“老公,我很喜欢你送我的花。”
帮她开了门,送她进屋子,段任衡离开了他们的家,盲目的开着车在仍然热闹的街上游荡
其实他大可以找个软玉温香来拥抱,借以驱除他心中的惶恐,可是他却不愿在任何一处驻留。
背离霏安的感觉狠狠的将他给淹没,他开始害怕她发现自己的罪恶,更担心她因此而伤心
深深的明白自己是个罪人后,他活该得面对自己种下的错误。
最后,他还是将车停进了车位,在深夜一点半回到了属于两个人的天地里,并在大床上寻着她温暖且孤单的身躯。
她睡得很熟,他想把打打开,却又怕刺眼的光线惊醒地的好梦。
霏安闭着眼,细微的声响告诉她,他结束逃亡了
他连声道歉都没有,在送她进门以后就惭愧的跑了,如今他想通回来了,而她心底受的伤呢?该怎么愈合?
段任衡悄悄拉开被单躺进她身边的空位,她蠕动了一下,他忍不住伸手揽住她柔软的身躯。
原本背对着段任衡的霏安自动的翻转过来,并在他怀里寻着舒适的位置窝着。段任衡的罪恶感马上被她的柔顺引发得不可收拾,但他只敢轻柔的在她额上印下亲吻。
他是打算要珍惜霏安的段任衡不停的告诉自己。
当初他迎娶她时,看着她穿着白纱礼服走到他身前,他就已经有那打算了,怎么怎么他现在竟然伤害了他想珍爱的人呢?
他怎么也想不透,只能轻轻的拥着霏安,感受她身体传来的温暖,告诉他她并没有消失,让他在感到罪恶的同时又感到心安
而霏安只能在他的怀里无声的落泪。
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
当她受伤的时候,她竟然是渴望躲在他的怀里汲取他的安慰
莫非她是真的爱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