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但唉!
“少爷,您找我?”一位头发花白,身躯微凄的老人走进客厅,弯着腰,恭敬地问。
他叫陆华,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了,从二十岁开始,他就在蓝家工作,转眼四十年过去了,他眼看着蓝家两代子孙出生、成长,也看着蓝家从一个小小的进出口贸易商,成长为拥有无数资产的跨国大企业,他始终忠心耿耿,从未有二心,因此才能获得蓝家上下一致的尊敬。
“陆伯,你听好,我需要一个新娘,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找,一个月之后,我要一个女人在礼堂里等我!这个要求,你办得到吗?”蓝亦宸双眼充满血丝,面容疲惫而憔悴。
即使陆华有一丝惊讶,也不会表现出来。他在蓝家工作四十年,蓝家人办事向来不按牌理出牌,所以他虽然有些吃惊,但并不感到意外。
“这点请少爷放心,世上没有蓝家办不到的事。我只想请问少爷,您合意的新娘,必须具备什么条件?”
“她不需要具备任何条件,只要是女人就行了!”蓝亦宸蛮不在乎的语气,仿佛他要陆华找的是路边的一条狗,而不是一个妻子。
“就这么简单?”
“没错!她不必是美女,但一定要很识相,不论我有任何要求,她都能全力配合,当我要她滚的时候,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签下离婚协议书,然后永远消失在我面前。
如果她肯答应这个条件,我会给她一大笔钱,让她的生活不虞匮乏,如果她不答应那就再换一个女人,直到找到愿意的人为止!
我不介意身材、相貌,也不计较家世、学历,只要不是个白痴或疯子就行了。够了,就这样!”
蓝亦宸衡量过了,娶一个妻子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他结婚不但可以让水晶安心嫁人,对于他的前途,也有莫大的帮助。
他的父母在八年前因飞机意外身故,他虽是蓝氏名正言顺的继承者,但对那些股东大佬来说,他还太年轻,经历也嫌不足,他们始终犹豫着,该不该把总裁之位交给他。再者,代理总裁之位元的叔父并不甘心就此退位,总以他年轻、尚未成家为由,拒绝交出总裁之位。
身为父亲惟一的独子,他有义务捍卫父亲辛辛苦苦创立的山河,基于以上两个原因,他必须娶妻!
他不在乎那个女人是谁,她的学识涵养、相貌美丑,他都不在乎,对他来说,那个女人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帮助他达到目的工具!
“陆伯,我不希望我找新娘的事在商场上传得沸沸扬扬,尤其绝不能让水晶知道,你明白吗?”
也就是说,只要有一点风声传扬出去,他得自行承担所有后果。
“陆华明白。”
“下去吧!”蓝亦宸一摆手,再度仰头猛灌烈酒。
陆华悄悄叹息了声,小心地关上大门,默默地离开。
蓝家这位俊挺出色的少爷头脑好、学识高,相貌更是一等一的棒,虽然性子烈了点,但不会无缘无故乱发脾气。
很多人以为他无情,但那并不是事实!相反的,他很有情。正因为有情,所以他只对会在乎的人用心,若不是他在乎的人,他可以很冷酷、很残忍,毫不留情。
他心中惟一认定的女人,只有一个水晶小姐,其他女人对他来说,全是可有可无的填充物,偏偏水晶小姐又爱上别人
唉,真是孽缘呀!
清晨的阳光刚刚照上白色的窗棂,一个纤瘦灵巧的身影已经勤奋的拿着拖把,将屋里上下三层楼的地板,全部拖得一尘不染。
她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将拖把扭干,准备重新再拖一遍。
这是“夫人”的规定,每天出门以前,必须把屋里的地板拖过两遍,才可以去上学。
“夫人”同意让她去上学,但她必须利用课暇的时间做一些清洁打扫等工作,以报答“夫人”对自己的养育之恩。
想到这里,她不禁一阵鼻酸。
那个她称为“夫人”的人,其实是她的大妈也就是她父亲的元配。
她是父亲的私生女,而她的亲生母亲则是父亲的地下情人,早已在十年前过世了。
她偏头瞄了瞄腕上陈旧的卡通表,随即惊呼一声。“糟了!”没时间自哀自怜了!她得赶在两位姐姐起床前把地拖好,然后赶紧出门去,否则就要倒大楣了。
这间超过一百坪的房子实在太大,光利用上学前的短暂空档拖地,时间根本不够,平常她会提早一个钟头起床,不过这几天正好是期中考,晚上念书念得太晚,早上实在爬不起来。
幸好快拖完了!
她宽慰地一笑,赶紧加快手边的动作,继续往楼下拖。
当她拖到一楼楼梯口的时候,一阵劈啪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有人正级着拖鞋往楼下走,她浑身一颤,小脸霎时发白。
她听出这是她一直想避开的煞星之一她的大姐纪的脚步声。
她正想躲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哎哟!这是什么呀?”纪的尖叫声伴随着物品碰撞的声音传来,纪回头一看
完了!整桶污水像汜滥成灾的黄河,在洁净的地板上四处流窜,她好不容易拖好的地,全完了!
“纪,是谁叫你把水桶摆在路中间的?你想害死我是不是!”纪的嚷叫声,很快将纪家女主人魏美莲引来了。
她板着脸走过来,看见地上一片狼藉,立即寒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妈,故意把水桶放在路中间,想要害我跌倒,她知道我今天要去拍丝袜广告,她想害我的脚受伤,拍不成广告。”纪知道母亲向来以她身为一名广告模特儿为傲。
“夫人,我没有”纪白着脸猛摇头。
“我已经把水桶放得很靠墙边了,是大姐没看见,我”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她的解释。
她抚着脸颊,惊愕地看着魏美莲。“大姐是你叫的吗?你这个不要脸的淫妇生的贱种,也配和我们攀亲带故?不知羞耻!”
纪的眼眶迅速发红,她低下头、咬着唇,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好了!一大早就吵,你少找点麻烦行不行?”纪正海打着领带走下楼,不悦的嘀咕。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在外头留下的风流种,我们哪需要忍受这个愚蠢又卑贱的丫头?你说呀!啊?”魏美莲的怒火像远到出口似的,对着丈夫便是一顿乱吼。“烦死了!”纪正海厌恶地转身,连早饭也没吃便甩门而去。
“喂!你给我说清楚喂”魏美莲拔尖的声音追着丈夫逐渐远去,纪则站在原地,冷眼瞪着纪。
她实在太讨厌纪了!
那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孔,好像无论她们怎么折磨她,都无法让她变得狼狈、丑陋。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不必刻意吹整,就能拥有自然柔顺的好发质,而那粉嫩白皙的皮肤,晶莹中透着淡淡的粉红光泽,像是上等的南洋珍珠,根本不需费心保养,就好得令人嫉妒。
不像她们,每个月都得捧着大把钞票贡献给美容沙龙,才能勉强保有平整光滑的肌肤。
这种先天的差异,叫她怎能不怨、不妒?所以她恨她,她根本没办法喜欢她!
纪又瞪了她一眼,才倨傲地转身走进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