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芷蔷”丁培允见她如此激动,一句话硬是梗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别急,芷蔷。”余敏秀将蓟芷蔷的手拉了回来,眉心紧皱。“你这样丁先生没办法好好说话,你倒是冷静点,让丁先生把话说完。”
丁培允感激地看了眼余敏秀,此时他衷心感谢余敏秀在场。“好,我不激动,我不激动”蓟芷蔷深吸了好几口气,硬是逼下眼里的酸涩。“丁大哥,麻烦你说清楚,还有,一次说完好不好?”她没办法在这种惊疑不定的停顿下保持冷静。
“嗯。”事到如今,他只有照实说了,反正他今天就是为了来说个清楚明白的。“蓟先生他证实得了胄癌,癌细胞已扩散全身,恐怕再撑也没多久了。”
轰!晴天霹雳!蓟芷蔷瞬间像被点化成石,呆然地像被抽走了灵魂,无法言语
“怎么会这样?难道之前都没有迹象?”余敏秀担心地看着蓟芷蔷,热心的她不禁问著报讯的丁培允。
丁培允沈痛地摇了摇头。“我想,可能是上次长时间住院,蓟先生又是好动、好强的人,他恐怕是住院住怕了,又不想让芷蔷担心,所以一直撑到痛晕了过去,才让老管家发现,紧急送到医院去。”
“痛晕了过去”蓟芷蔷失神地抓住几个重点字,喃喃地重复著。
痛晕了过去?那该是怎样的疼痛,才会让好强的父亲失去神智?她相信,如果爸爸可以选择,他绝对不会让自己表现出如此软弱的一面。
他们父女的个性竟是如此相像啊!她同样地不愿将自己的脆弱赤裸裸地摊开在丈夫和婆婆面前,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愿坦承以对;如今爸爸隐瞒病情,不也同样地瞒骗他的女儿,直至病情完全失控,她这个做女儿的竟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难道这就是因果循环?上苍是何其残忍,竟让她以如此残酷的事实发现自己无心所犯下的错误!
“芷蔷”余敏秀抽张面纸,心疼地擦拭她满腮泪痕。
“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只剩下爸爸这个血亲,如果爸爸真的离她而去,那她将何以依估?她六神无主地反抓住余敏秀的手,痛哭失声。
余敏秀难过地梗著声,她也不晓得自己该如何安慰芷蔷才好。生死有命,丁培允又说癌细胞已扩散全身,怕是回天乏术了
“芷蔷,我本来想带你到医院去看蓟先生,但你哭成这样,恐怕蓟先生看了会更难过。”丁培允歉然地起身告辞。“老夫人,抱歉,我先走一步。”
“不,丁大哥!”蓟芷蔷猛力抓住他的手,不断地换气、吸气,直到控制住奔流的泪水。“我要去,我要去看爸爸”说到“爸爸”两个字,才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
“芷蔷,你这样我很为难。”了培允也很难受,却不知如何是好。
“求求你了大哥,求求你带我去。”蓟芷蔷怎么都不肯放手,一想到父亲的时间所剩无多,她怎能安心在家,像个没事人一样?“求求你”余敏秀红著眼眶,不忍心见蓟芷蔷一副即将崩溃的模样。“让她去吧,丁先生。芷蔷会哭是人之常情,我相信她会控制得很好。”她拍了拍蓟芷蔷的肩。“乖,别哭了,你也不想让亲家公的病情恶化吧?不能再哭了,安心去看亲家公,仲骐那边我会跟他说,让他也找时间去看看亲家公的状况,顺便看看能不能帮点什么忙。”
“谢谢你,妈,谢谢。”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为声声感谢。
“那老夫人,我”
“去吧!”
余敏秀挥挥手,将两人送出门口,心里默默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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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仲骐接到母亲的电话通知后,连忙丢下开了一半的紧急会议赶到医院。
唉进病房,正巧看见蓟芷蔷靠在丁培允胸口哭泣,丁培允黝黑结实的大掌拍抚著她纤弱的背脊,并低头附在她耳边柔声安慰,顿时一股说不出的陌生情绪冲上脑门,令他不觉握紧拳头。
恍若感觉到犀利的视线投射在自己身上,蓟芷蔷抬起头,泪汪汪地发现他的存在,她推开了培允,忙用食指堵著唇,示意他不要出声,并起身拉著他走出病房。
看着她红红的眼眶、红红的鼻头,他僵著声问:“情况怎么样?”
罢才惊鸿一瞥,见蓟志昌脸上戴著氧气罩,看起来情况不很乐观;眼见再过几个月农历年就到了,听说年关对老人家而言特别难过,尤其蓟志昌又带病在身,靳仲骐心里已有了最坏的打算。
“刚睡没多久,我想让他好好休息。”她低垂著头,只愿让他看着自己的发线。
“医生怎么说?”虽然由母亲口里知道大概,但或许她知道得会多一点,至少她可能跟医生谈过。
蓟芷蔷摇摇头,头垂得更低了。
看她颤抖的肩、听她急促轻浅的换气,再笨的人都知道她在哭。靳仲骐顿时手忙脚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笨拙地环著她的肩,将自己宽阔的胸口出借。*寻爱ocr*蓟芷蔷揪紧他的衣领,悲伤紧绷的情绪蓦然找到一个出口,她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靳仲骐闭了闭眼,感觉她的泪拓湿了胸前的布料,直透他的心;如果她需要一个胸膛哭泣,合该是他这个做丈夫的责任和义务,而不是跟她毫无关系的丁培允。
直到她哭声稍歇,肩膀不再发颤,她才羞赧地离开他温暖的胸膛。
“对不起,我失控了。”拿出手帕擦拭他胸口的泪渍,她又恢复为理智的蓟芷蔷。
“没关系。”沙哑地应了声,他抬起她始终低垂的脸,黑眸细细滑过她满是泪痕的双颊。“你这样会让爸担心。”
“我知道”可是却无法控制。
“别哭了。”他粗鲁地抹去她颊边的泪。“再哭就回去,别让爸看见你这个样子!”只怕一醒,见她这副模样又要晕了过去。
“不要!我想留在这里”泪意冲上眼眶,她倔强地不让水滴溢出眶线,就怕他真不让她留在医院里。
“除非你能保证不再哭。”他板起脸,胸口气闷再现。“否则就回家去!”他凶恶地语带威胁。
“不哭,我保证不再哭了。”她慌乱地抹去脸上的泪痕,故作坚强。“谢谢你赶来,你工作忙完了吗?”现在该是他最忙的时刻,她真的很感激他对爸爸还有一份孝心。
“会议开到一半。”听到她生疏的道谢,不知怎地,心情就是轻松不起来。
“那你快点回公司去,这里有我就够了。”她知道他总是忙碌的,也知道自己给他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增加他的负担。
“你赶我走?”他眯起眼,极且一危险地锁住她哭红的脸。
“不是,怎么会呢?”他为什么生气?是因为会议被打断了吗?“可是让那么多人等你,不好吧?”
他粗声粗气地回答。“改期了!”该死的!待会儿就打电话让詹克勤改期!
“那你不用回公司了吗?”那么他是否愿意留下来陪爸爸?
“你不希望我留下来?”为什么?是真的担心他的公司,还是为了病房里醒著的那个男人?
“没有”相反的,她希望他能留下来,就算不是为了陪她,陪陪爸爸也好。
“那你干么一直赶我回公司?”该死的!他的心眼怎会变得这么小?他到底在乱想些什么?
“我”
房门突然被打开,丁培允探出头来。“芷蔷,蓟先生醒了。”
“爸!”蓟芷蔷惊喜地冲进病房,把靳仲骐和他的问题远远地丢在后方。
“你怎么来了?”蓟志昌拉掉氧气罩,吃力地坐起身子,略带责备地瞪了眼杵在病床边的丁培允。
丁培允可说是蓟志昌一手栽培出来的得力助手,他自然对丁培允的行事风格再清楚不过了,住院这件事绝对是由他传出去的,无庸置疑。
“别怪丁大哥,是我自己要来的嘛!”她忙塞颗枕头到蓟志昌腰后,让他坐得舒服一点。
靳仲骐走进病房,闲言淡淡蹙起眉心。“爸。”
“怎么你也来了?”看到靳仲骐,蓟志昌倒是显得很开心。“公司一切都还好吧?”
“很好,爸可以放心。”事实上,不论是蓟氏或骐骥,规模和业绩都远远超出蓟志昌的预料,不过他并不打算宣扬。
“那好。”蓟志昌满意地点点头,病态苍白的脸回复些血色。“我就知道你可以处理得很好。”
“爸,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蓟芷蔷收起心头的忧心,努力表现得若无其事。
“我很好,别那么紧张。”蓟志昌的眼睛始终不曾离开过靳仲骐。“芷蔷、培允,你们先出去,我有话想单独跟仲骐说。”
“爸?”蓟芷蔷心头掠过一阵不安。为什么她不能在场?
“乖,出去。”蓟志昌不怒而威,淡淡地下达指令。
丁培允向蓟芷蔷使了个眼色,她忐忑地看了眼蓟志昌,又看了看靳仲骐,心不甘情不愿地跟著丁培允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