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刚刚的恐慌。
“大好了!柄师!”九垓王掀掉黑羽罩,满脸喜气,也忘了刚刚黑日出现时的騒乱。
柄师凝目望了天空半晌,脸色凝重,缓缓步下法坛,登上牌楼,表情显得琢磨。那北方的云气拢聚的模样,看起来竟像是条龙
“太好了!柄师。你为本主祈求得了雨,解除殷方的旱象。本主会好好答谢你!”九垓王兴奋得走来走去,甩头又击掌,掩不住满腔的兴奋。“真是太好、太巧了!黑堂院侧妃才刚为本主产下一名王子,适巧就祈得两霖,莫非这小孩有甚么不平凡之处?对!一定是这样!他是为殷方带来幸运的使者,是上天赐派给我的天之子”
殷妲小山也似的双眉蹙了一下,和国师交换个眼神。国师点个头,很轻微的,表情随即阴沉下来。
“不!辈主”他摇摇头.眼神极为阴晦。“不祥!这雨下得极为不祥!”
九垓王错愣住,笑容凝结起来。“怎么说?”
“您看,共主”国师引九垓王眺望北方。“云气拢聚得极为邪恶。不瞒共主,天狗下食、逢暗天贼,引来七煞里黑道,这对共主来说是极为不祥的徵兆,恐怕将有大灾厄发生。而黑堂院侧妃恰巧在这个时候产下王子,恐怕”他顿了一顿,故意有所保留。摇摇头说:“实在不祥!邦国此后恐将不得安宁云气带来的是黑暗的鬼子,此子长成之后,恐将弑君夺位,为邦国带来不可测的厄难!”
“你这话当真?国师!”九垓王惊惧至极,神色却相对地阴沉。
“天象是这么显示的,共主。”
九垓王脸色一青,狰狞起来,紧抿著双唇,负手在堂中来回踱步。没有人敢出声。过片刻,他回过头来,目光阴沉;宽大的袍袖一挥,大声吼令:“来啊!随本主到黑堂院!”
领著一干众人,疾步到黑堂院。他推开一路上前请安的女侍,表情阴沉得吓人,低喝道:“孩子呢?”
女侍颤著手指向内殿。他将她甩到地上,大步走进去。
“共主!”黑堂院侧妃看见他,惊喜地撑起产后赢弱的身子。女侍们匐匍行礼,眼光不敢稍抬。
“孩子呢?”九垓王的声音阴侧恻,带著一种险恶,一点都没有欣喜的表情。
气氛太诡异反常,女侍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一名女侍颤抖著抱著刚出生的孩子走到九垓王面前。
“共主”黑堂院侧妃源于一种奇异直觉,感到事情的不寻常。
九垓王连看也不看她,突然拔出一旁侍卫的配刀,朝婴孩砍去。
“共主”黑堂院侧妃大叫,扑向刀子,刀刃穿过她胸膛,馀刃在婴孩的眉心留下一道斜直的血痕。
“哇啊”婴儿承受不了那伤及痛,轰哭起来,哭声震天。女侍们也尖声叫起来。
“为甚么”黑堂院侧妃紧抓住九垓王的袖子,血流了满身。“共主他是您的孩子啊您为”话没说完,浑身一阵抽搐,便倒地死去。
九垓王面无表情,看着侧妃逐渐冷却的姣美面容,冷冷说:“我是不得已的”眼神一转,示意旁侧的侍卫动手。
侍卫走上前去,挥刀砍向婴儿
“轰”一声,突然一声雷响打落了瓦砾,打在那把刀上。
侍卫惨叫一声,伴著一阵扑鼻的焦臭味道,身体一半焦黑掉。尽管如此,刀刃还是砍划过婴儿的胸膛,仅再差一分,伤口再深一分,就可以要了婴儿的命。
啼哭声响彻了云霄,像是在召唤。雷声轰隆隆,黑堂院上空,竟诡异的聚集了一团晦暗的云气,隐约有甚么在其中翻搅。
“国国师”九垓王不禁骇住。太诡异了
众人都被那诡谲的景象吓到,没有人敢开口出声,只有婴儿嘹亮的哭声回荡整个堂院。
受了那么重的伤,那婴儿居然还能活命,诡异得教人心惶。
“鬼天上来的鬼”不知哪名士兵这般尖声叫起来。
黑暗的鬼子!将为天下带来恐怖的灾厄的鬼子!他不是天之子,他是天上黑暗的鬼阁
“哇啊”众女侍和士兵们惶叫不停,挣扎著奔逃出黑堂院,没有人敢回头多看一眼。
“回来!全都给我回来!”九垓王气急败坏的大吼。“轰隆轰隆”雷呜一声一声不断地响啸,尽数打在堂院上。惨叫声四起.石柱倾断,瓦檐崩裂,有的人逃避不及,都给塌压在石块底下。奇怪的是,那些崩落的石块碎片,怎么都打伤不到婴儿,避开了他崩落似,烟尘一层一层地将他里绕起来。
“共主,这里危险!快逃走吧!”国师催嘱九垓王离开。
碎石灰烟将所有人的视线封闭住,一片灰蒙蒙,看不清前方,加上瓦柱崩落的声响,此起彼落的呼叫声,整个情势混乱不堪。众人皆顾著逃命,混乱中,没有人去在意婴儿的去向。九垓王在国师的护卫下,勿匆逃了出去,直到出了堂院,方才稍稍喘了口气,情况极为狼狈。
大雨倾盆而下,雨势之大,似乎要将整个殷方淹没。崩塌的黑堂院上空,云气聚集,仔细看了,竟像是一条黑龙盘亘。
“那孩子”九垓王喃喃。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呢喃,一名武将模样的男子抱著婴孩从灰雾中跑了出来。婴儿还在哭,一声一声地,和盘亘在上空的黑龙连成了一气。
“轰隆”又一声整座黑堂院就在大雨中完全塌陷倾倒了。巨大的毁倾声响,直冲上云霄,在云天中回荡,充斥整个天地之间。
馀音回荡,延蔓充塞整个殷方之邦。那毁倾的声响,一直在回荡,久久,久久不歇。
天地四方,一片茫茫。
大雨俺没下,城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