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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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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尔荻头痛的根源在于心里的某个记忆,而她无从助他一臂之力,只能在此陪着他渡过漫漫长夜。

    爱薰摘去了鼻梁上的眼镜,用最温柔、最动人的感情,轻轻吻着尔荻扭曲的脸、凌乱的发、温热的耳际

    尔荻的痛,因爱薰的呵护而纡缓,怛他心中的火,却也让爱薰的柔情给撩拨窜起。

    他激动地回应着爱薰,将她用力地抱在胸前,倾注他溃堤而出的激情。“告诉我你是曼芸?还是爱薰?”他顺手将爱薰的发夹拿下来,让爱薰小巧的瓜子脸乾净地露在发爆之间。“你!”他的心早已模糊不清。

    “别管我是谁,”爱薰神色述蒙。“只要让我好好爱你就够了。”

    果然是个月圆之夜!

    只不过,在缠绵俳恻的暗夜里,扮狼的是谁?就是见仁见智的事了!

    十十十

    晨光初起!台薰在尔荻的安详睡脸中,悄悄地离去。

    必于昨夜的镇卷,她打算放在心底,只要尔荻不提,她也不愿因为昨夜而让他有责任和压力的感觉。这就是她所谓的“纯粹”没有掺杂道义或亏欠。

    “爱薰,”尔荻一大早进书房,神色有异。“你昨晚”

    “啊?”爱薰一紧张,敲错了键盘”的宇。

    “嗯,我昨天头痛得迷糊了。你你在我房里,应该应该没有待到很晚吧!”尔荻若实很难启齿,他怎么可以告诉爱薰,昨晚有位女人和他同床共枕,而他却还搞不清楚,那位女子究竟是梦中的黎曼芸?抑或是

    “哦!没有,我看你睡了,就退出房间去了。”爱薰撒了个请,但,心里却难掩失落沮丧。

    薛尔荻,你好没良心哦!她仍不禁埋怨几句。

    “是吗?”尔荻端详着地的脸,满脸狐疑。“奇怪,那个人还有点像你。”他喃哺自语。

    “怎么?你又作恶梦啦?”爱薰故作天真地问着。

    “哦,是啊!大概是藥吃多了,有幻觉。”尔荻支支吾吾的,令爱薰窃笑在心。

    “尔荻,尔荻少爷!”灿珍神色慌张地跑进书房内。

    “什么事?”

    “你是不是受伤了?我在帮你换洗床单时,发现了上面治有血溃”

    “血渍?没有啊,我没有受伤的印象。血液!”尔荻这才联想起昨晚的那女郎。

    肯定那女子不是自梦中走出来的!就如同前几次,他无意中见到的情形一般。

    而今,他对那女子总算不是一无所知了,至少至少,他肯定那女子在昨夜以前,还是处女。

    天哪!处女。是爱薰吗?

    “喂,你干嘛这样盯着我看?”爱薰心里七上八下。

    “能不能请问你一件事情?”尔荻有为难的表情。

    “说呀”

    “你已经二十八岁”

    “有什么不对吗?”爱薰担心,他已经察觉了她的真正年纪。

    “那该不会你还还是个处女吧?”在尔荻成长的环境里,外国的女性通常成熟得早,思想和行为都开放得令人摇头。那中国的妇女呢?他不知道。

    “薛尔荻!你你太过分啦!”爱薰毕竟是个十九岁的年轻少女,在来休兰山庄以前,她可是连半个男朋友都没交过,当然,她那又羞又尴尬的反应,绝对是不同于有真正经验女子的故作矜持。

    “对不起,对不起!算我多嘴。”尔荻其实也困窘不已。“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爱薰跺着脚,丢下这句,就急忙奔出去。

    “喂!别走啊!是林柏绪吗?”尔荻心里有突来的醋海澎湃汹涌。

    “去死啦!”一只盆栽自外头飞进书房来。爱薰气得火冒三丈,因为他自己闯了祸还赖到林柏绪身上。

    林柏绪!尔荻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把他大卸八块!

    下午的休兰山庄,开始下起倾盆大雨来!俞蓝的天空霎时间被厚重的鸟云遮盖,又是闪电又是打雷地,一直下到太阳下山,黑幕升起来。

    “怎么?你有心事吗?”尔荻已注意爱薰好一会儿了。

    “没有,只是雨下得那么大,总觉得怪怪的。唉!这感觉,我一时也说不上来。”

    “一定是你太累了吧!早点回房歇着了。”尔荻体贴地送她回房。

    “晚安。”爱薰接受了尔荻在额上的吻别,而渴盼留住他脚步的话却卡在喉嘴里,说不出来。

    约莫半夜,雨才方歇,而爱薰仍在床上辗转难眠。

    “吱吱”一阵阵细微的开门声,清楚传来。

    “谁?”爱薰惊觉地跳下床,蹑手蹑脚地走近门边。

    猛一开门“是谁?尔荻吗?”她又喊了一遍。

    突然,一团白色影子从她右侧的走廊闪过,爱薰虽是一惊,但仍想一探究竟。

    “谁?你是谁?”爱薰踩着小步,缓缓前去,但是走廊最右侧只有一间杂物贮藏室,爱薰四下看了看,根本没发现什么白影。“或许是我眼花了?”她想。

    松了口气的她,再度回到房间里,怛,就在爱薰踏进房中,定睛一看之际

    “啊!”她几乎是崩溃地叫出了声音

    几十朵被剁得稀已烂的野赏花,撒在她的睡床上方,而看似血迹的红色液体染红了白色的花瓣和床单。

    爱薰频频后退,却又在被夺门而出之际,发现房门后钉着一张鲜血淋漓的书告纸条

    放夺我所爱,必死无疑

    “尔荻,尔荻!”就在爱薰急欲奔去求救的那一瞬间,一个强而有力的重击顿时敌向她的脑袋后面,爱薰只觉得一阵剧痛,便陷入了黑暗的深渊

    十十十

    一醒来,她竟发现自已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面。

    不!不能说是完全陌生,因为,它有一种爱薰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到这里?”满腔的疑惑加好奇,驱使着爱薰往前而去。

    这屋子破旧不已,连会亮的灯泡都剩不了几个,可是爱薰这会儿不晓得哪儿来的勇气,在晦暗的光线中,她仍依着强烈的感觉步步前进。

    来到房子尽头的一扇门前,爱薰停下了脚步。

    “这这里我曾经来过,有一束芬芳的野画花,和一位叫约瑟的男孩开门迎接我”突然间,爱薰想起了梦境中的一切。唯一不同的,是这扇红木雕花木门早已失了高贵而蒙上了灰。

    脑海中熟悉的动作:爱薰伸手把门一推

    是的!是这里!她的心快蹦出了胸口。

    搜寻着全是灰尘的屋中陈设,一台古老的唱机顿时吸引了她全副的注意。爱薰走向那台唱机,莫名的激动把她全身抖个不停。

    直觉地,她扭开了电源,把唱针推到早已搁置在内的唱片上面

    音乐再度响起!竟然是她最爱的那首rainandtear!

    一幕婆娑起舞的画面顿时映在爱薰的脑海中。是的!她就曾在梦中和约瑟这样起舞过而今,首地重游,爱薰在这样浓烈的情境中,独自迥旋在音乐中

    爱薰舞着、舞着!直到唱机突然跳了针

    “我在干什么?”自恍惚中醒来的爱薰,对自己的举动感到惶惑。

    但,她无暇想大多,因为一股哈鼻的浓已逐渐侵袭人房间中,而窗外的夜空,霎时宥辟啪的烧灼声和猛烈的红色烈火。

    失火了!爱薰马上开了房门,急欲逃脱。

    “糟了!锁住了!”大门是让人自外头反锁,爱薰在无力打开后,又奔回原来的房间中,试图敲破玻璃,跳窗而出。

    “救命哪!尔荻尔荻”谁知,窗户外头早被钉了木条封死,爱薰在沮丧之馀,只有着再见尔荻一面的念头。

    “爱薰!爱薰,你在里头吗?”熟悉的呼唤令爱薰不禁一阵激动。

    “尔荻尔荻,快来救救我咳咳咳”爱薰呛得快受不了。

    “爱薰,不要害怕,我来救你了!”

    “尔荻少爷,危险哪!不要进去!”

    “这楼随时会塌的!”

    “哎呀!不行哪!火势大凶,窗户外的木头又钉得老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爱薰听着罩人的嘈杂声,呼吸愈来愈虚弱

    “爱薰?你还在吗?回答我”尔荻用力地吼,奋力地拿着斧头劈着钉在窗户外的木头。

    “尔荻!快走,火快烧断屋更和梁柱,这屋子就要倒塌了!”苏穆言上前硬拉着尔荻。

    “不!救不了爱薰,我绝不会走!”他没半分犹豫和怯懦。

    “尔荻,外面女人多得是,你何必非她不可!”

    这话是自谁的日?爱薰咳到了听觉述蒙。

    “尔荻,危险哪!来不及了,你赶紧躲呀!”

    怛,劈木头的声音依然震耳欲聋,仿佛是尔荻对爱薰另一种无言的承诺。

    “薛尔荻,你疯啦!她不是黎曼芸,你这么视死如归做什么?”

    爱薰听出来,这句话是苏煤珍说的。

    她是什么意思?莫非尔荻记忆中的愧疚,是和黎曼芸的死有关联?

    “啪”一声巨响,只见窗户玻璃四处散落。

    “爱薰,”尔荻白窗户跳入房里,一把扶起伏匐在地的爱薰“怎么是你!”他愕然于眼前的女子,竟是三番两次与他大玩“捉述藏”的长发白衣女。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黎曼芸?咳咳”爱薰以为尔荻有救错对象的遗憾。

    “轰隆隆”烈火香噬了屋子的大半,此刻正冲破房门,朝着他们俩扑来。

    “来!”尔荻迅速地抱起爱薰,俐落地跳上窗旁的椅凳,再跳出窗外,滚落在早已湿源不堪的泥地上,而火舌也同时地窜出窗外,把那不小的房间在瞬间吞没。

    经过了一场惊心动魄之后,尔荻将爱薰抱回他的寝室中,并且婉拒了苏穆言的帮忙,亲自为爱薰盥洗、包扎。

    “尔荻,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还在气我隐瞒自己真实的西貌这件事吗?”爱薰打从进了房间,就没听见板着脸的尔荻哼上半句话。

    尔荻把擦拭她脸上脏污的毛巾扔进水盆,便一言不发坐在爱薰对面的椅子,低头沈思。

    “其实骗你也不是我的本意,是胡墨翎千交代、万叮咛,要我扮成这付德行,免得让你有先人为主的观念来把我否定。”爱薰倒希望尔荻对她大吼大叫一番,总好过此刻令人窒息的沈默。

    “我不是在计较你这件事件。”尔荻抬起头,眼眶中竟然转着泪珠。

    “尔荻,你?”爱薰被他的神情搞得又急又愣。

    “傻瓜,”尔荻又把头埋进掌心,而隐隐抖动的双肩似乎显示着他啜泣的行止。“我差一点就失去你,我真的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爱薰教他前所未有的举动给震撼了心,她倏地冲向他,抱住他的头,陪着他泪下如雨。“我在这里!我好好地在这里,对不起,是我害你身陷险境,你可以骂我、怪我,但是,不要这样行不行”爱薰激动地捧起他的脸,轻拭着他流在脸颊上的泪。“哦,尔荻,我不得,我只是个平凡又不起眼的笨女人而已。”她泪眼婆娑地喃哺自语。

    “我管你是怎样,”尔荻抓住了爱薰拭泪的手,神情是霸道中带点温柔。“只要我爱你,就够了。”说罢,他便将爱薰揽在怀中,以最热切的吻来表达他早已泄漏无遗的情动。

    “你说你爱我!”爱薰趁着空隙,再次问着。

    “你怀疑我?”尔荻再堵住她的口,宣示着他的承诺不只是说说。

    “不对,”爱薰又把他推开。“你爱的是哪一个我?”她的理智有时会弄错时候。

    “小傻瓜,你的问题可真多。”尔荻终于被地搞得破涕为笑。

    “你说嘛,我真的想知道!”爱薰发起叹来了。

    “让我想想吧,”尔荻又泛起他那诡异的笑容。“其实,你就是你嘛!没太大不同,若真要分出个上下,那么,我还是比较喜欢那天晚上,你扮狼女的时候。”

    “薛尔荻”爱薰马上羞得无地自容,赶紧用手把自己发窘的神态遮着。

    “还好,今天真相大白,否则,我还打算把林柏绪给开革。”尔荻上前凝视着娇瞠甜美的爱薰,满溢的温柔无法比拟。

    “还好是今天的这场火,才把你的心烧明白。”爱薰把头倚上他那厚实的胸膛,闭起眼,享受着他的温存。“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危楼里?”她不明白。

    “是我半夜睡不着,老觉得心里不安定,就上二楼打算找你谈心,谁知一进你的房里,那床上尽是血债的野姜花和门板上钉的那张宇条,简直就把我吓坏了,而就在这同时,我竟发现那楝废楼着起火”

    于是,在一番冷静的抽丝剥菌后,他们各自有了结论出来了。

    “是谁要杀你?会是传说中的女鬼黎曼芸吗?”尔荻有深层的述惑和担忧。

    “杀我的,肯定是个女人,但绝不是黎曼芸。”

    [你为何如此绝对肯定?”

    “直觉吧!我总有个感觉,觉得觉得黎曼芸和我似乎有某种程度的关系,至少,我不会怕她,而且,还彷佛能和她内在的心灵感应呢!”

    “天哪!你已经二十八岁了,还有年轻少女的幻想力。”尔荻就是不信。

    “二十八岁?”爱薰西露心虚。

    “哦,”尔荻似乎看守了她的表情。“我就说嘛!怎么看,你都没那个年纪的成熟风韵。说

    吧!你到底是二十五?二十二?或是刚满二十?”

    爱薰摇摇头,笑得尴尬不已。“如果说我我才满十九,你会不会生气?”

    “什么!十九!你”尔荻几乎是整个人跳了起来。

    “你真的生气啦?”爱薰显得焦虑。

    “我当然生气!”尔荻故意怒目而视。“你知道吗?别人这会儿可会怎么批评我。”

    “批评你什么?”爱薰被唬得一愣一愣。

    “说我是老牛吃嫩草呀!”尔荻还是憋不住地笑岔了气,并把爱薰又疼又借地亲了一大顿才停。

    “不会啦!”爱薰这时才反应回来。“最多,人家说你是戕害青少年身心!哦,该是污染少女纯洁的心灵。”

    “梁爱薰!”换尔荻跳脚了。

    “要不就虐待童工吧!”爱薰挣脱他的怀抱,笑着问躲着他。

    “这可是你说的哟,”尔荻贼贼地猛对她眨眼睛。“那今晚你希望我如何善待你?”

    接着,又是一场热闹的追逐战,而爱薰第一次亳无忌惮地,在尔荻的深情中尽情挥洒自己。她知道,她早已把自己的心,完完整整地交付到这个狂妄男子的手掌里。

    而他呢?会不会有一天会放开他掌内的我,转身离去?爱薰不愿想大多,因为“纯粹”的爱不该有这么沈重的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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