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一两银可赚五两,没本事没眼光的人,十两银子全赔光,也赚不到一餐温饱。"
"我想"低头沉吟须臾,再抬头时,她两眼带了闪亮。"我是有本事的。"
"对对对,谁敢说你没本穹。"放下橙儿,长孙老爷走到儿子身旁。"你身子快复原吧!往后你想读书当官,爹不反对,我有橙儿继承我的衣钵,再不烦恼。"
继祯偷眼看橙儿,她满脸得意的春风,这丫头骄傲太过。
"好啦!事情解决,心上没事,大家都开心。橙儿,你最爱吃的蜜枣子,你爹进了一批,我让人留些到你们房里。"
"谢谢爹娘疼借橙儿。"
"当然要疼,你是咱们家的福星。"拍拍橙儿的粉颊,她满心欢快。春凤飞扬,橙儿的生命走人春天。
天亮,橙儿在继帧怀里醒来,两个月不到,他像屋外刚冒芽叶儿一样,以飞快速度长高长大。
"你醒了吗?"拍拍怀里的小女孩,他笑问。
"醒了,可是想赖床。"说着,又闭上眼睛,不动。
时间分分刻刻流过,他们没讲话,只在彼此怀里寻求温暖。
"橙儿,你想不想家?"继祯开口。
"想,尤其想我二姐,我脾气拗,大姐凶我,我不太理,只有温柔劝解我才会听;娘常说二姐是我的克星。"
"真的吗?那我有机会要向她讨教几招。"
"想治我?没那幺容易。告诉你哦!我二组长得又温柔又美丽,村里的大哥哥都喜欢她,很多人常绕弯儿送东西来我们,每次有人在篱笆外面拉喉咙喊'青儿'时,我们就知道有好吃的东西来了。"
"她那幺温柔美丽,当时怎不送她到我家冲喜?"他笑问。
"要真是二姐来你家,恐怕早被你家的远房姐姐和二奶奶欺负死。"
"怎幺,什幺时候起你又杠上二娘?"
"你偏心,有争执你就先编派我的不是,也没想想,'是不是她们吃饱寻我晦气,你要我乖乖忍受?想都别想。"一用力,她把自己塞回他怀中。
"根本是你得理不饶人,每次都把人家气得半死,我要怎偏袒你?"对橙儿的暴烈性子,他无能为力。
"我们家都是女孩子,二姐柔弱、小妹天真,娘又长期卧病若没有我和大姐的强势捍卫,早就被人家欺侮死。"
"有人以欺侮人为业?"
"是没有,可有人拿它当娱乐,见人不好过,心里会暗地开心。"
"不谈这个,说说你家里的事。"
他喜欢她说起家人时,脸上浮现的柔和光晕,这样的橙儿不再盛气凌人,不再尖锐。
"娘打我晓事就生病,我和墨儿几乎是大姐、二姐带大。墨儿虽笨却乖巧,反而是我常惹麻烦,我好胜不服输又坚持己见,爹娘常说,我要是男孩子就好。
我们石头村里有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川,村里小孩以抓鱼虾当游戏,我不一样,我把它当营生。我研究水流方向、鱼群产卵季节、鱼的栖息地方,大多时候,我是村里抓鱼最多的小孩,因为我想拿河里的东西将全家人喂饱饱。"
"爹说你很聪明。"
"我但愿能用聪明去换银两,这样爹不用上苏家当夫子、娘不早死,我们姐妹不会四处分散晓得吗?我们家虽穷,但一家人在一起很快乐"
话到这里,她哽咽,靠在他怀里,她想寻求亲情
抱住橙儿,继祯心疼她的强悍,原来,她的性格来自艰困环境,为此责难于她,不属厚道。
他该努力的是--多宠爱她,也许很多很多的疼爱,才能创造出她的柔软性情。
天渐渐大亮,这回,他们沉溺在自己的心事中,没继续交谈。
"怪了,又死掉两盆花,这一整排盆栽都没事,单单靠窗这两盆,我连换过十盆,还是活不成。"
尽管压低嗓音,清醒的继祯和橙儿还是扼话听得一猜二楚。那是管理园子花草的长工在屋外交谈。
"会不会这里照不到阳光?"另一个蹲下身,挪挪花盆。
"怎幺可能,晌午时候不就这里的阳光最盛。"
"难不成新少奶奶是专吸花气的精怪?否则每次都死靠窗的这两盆,别的花都没事说不通"
'别满口胡说,新少奶奶是咱们家的福神啊!没有她,大少爷的病怎好得起来,你的话要传出去,包管你没工作。"
"你不觉得少爷的病好得太奇怪,说不得真有些邪门。"
"什幺邪门,就是冲喜啰!你不懂吗?"
"冲喜真有效,每个人生了病甭看大夫,找个人来冲冲不就
得了。"
"我不同你闲嗑牙,还有好多工作要忙,动作快些,把这两盆。挪走,换上新盆栽,免得总管说咱们不认真。"说着,两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房内,橙儿支起上身,抬眼望他,满眼净是不解,想不出为什
幺会单单死掉临窗两盆花。
'你有没有听过,冲喜会把花儿弄死?'她是绝不承认自己是精怪,要真有那等本领,她第一件要做的,就是把贪官和苏家整死。
'
是啊!怎会单单死掉靠窗的那两盆花?念头在继祯脑海里过千百回。慢慢地,他的眼睛从迷蒙到澄澈,一兴奋,他从床上直坐起。
'你想,它们为什幺会死?'他问。
'不晓得啊!我又没弄它们。'把账算在她头上,不公允。
'你有!'他说得笃定。
'我有?你也相信我是专吸花气的精怪?'
'你想想,每次你都顺手把藥倒在哪里?'
'就往窗外倒啰难道是藥?'她瞪大了跟,满眼不解。这一推想,事情变得可怕。
'有可能!'
点点头,他回想一年多前初发病,不过是受点风寒,结果两天藥,益发没力气下床,慢慢地胃口渐差、全身无力,成天意识浑噩不清,睡睡醒醒、身体日虚。
再回想,他是从几时起痊愈的?
婚后第一天,橙儿和如意起冲突,橙儿顺手将藥汁往外倒,还说了句藥没用,吃进身体里反成毒害。
接下来,她天天倒藥、天天逼他吃饭、出门运动原来,他身体好起来,和冲喜无关,是橙儿的误打误撞救下他。
藥有问题那幺在这个家里,谁想害死他?
事情未想透彻,门板上两声敲叩,打断他的沉思。
如意领丫头入门,照例,她们送来早膳和汤藥。
橙儿跳下床,慌手慌脚套上衣服鞋袜,匆匆走到花厅。临行,继祯拉住她的手提醒:'不要打草惊蛇。'
'少奶奶,这是大少爷的藥,你一定要让少爷喝下去。'
如意望住橙儿的眼睛,猜想是不是她没按时让继帧喝藥。两个月了,继帧的身体日见痊愈,别开始,她也以为是冲喜关系,让继祯看起来精神些,但是这两个月她们把藥加重分量,没道理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知道。'记起继祯的话',她强忍'打草'欲望。
'你确定每天都有固定喂少爷吃藥吗?'如意声声逼人。
'当然确定,你没见他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康,要没吃藥,我又不是神佛,能手指一点就把他的病谤除?'橙儿一句话封住她的质问。
'有就好,万一少爷没吃藥,病又加重,你要负全贡。'如意用话恐吓。
'多谢好心嘱咐。'扭起一张假脸,转身回房。
橙儿待不下去,再留下,她会忍不住问如意,有什幺深仇大恨,她非要毒害继祯。
回到房里,他们仔细倾听如意和丫环的脚步声,直到确定她们离开,继祯才说:'你用盆子到院里捞条小鱼进来。'
'嗯!看我的,抓鱼是我最在行的。'
丙真,从她说完这句话到她端着盆子回房,花费不到一刻钟时间。
木盆子放在桌上,两人相视一眼,便将藥汁缓缓倒人盆内。
两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水里看,等着等着,果然没多久,原本活蹦乱跳的鱼动作变得缓慢、停滞,橙儿用手捧起,它微微摇动尾巴,无力挣扎。
'不成,我要救它。'说完,橙儿带着色慌慌忙忙往外跑。
再回房,她看见继祯沉思,打破沉默,她先说话。
'鱼没死,我把它放进水塘里,刚开始它游不动,只在水面上飘浮,不过,我离开时,它就游开了。'
'可见藥汁里加的是慢性毒物,不会一下子致死,但只要日子拖得久,总能把人弄死,这样一来,我的死亡就不会显得突兀。'继祯缓缓分析。
'走,我们去告诉爹娘,如意要害死你。'拉起继祯的手,她欲往外跑。
'不!我们手中没有充分证据,到时她要抵赖,谁都没办法反-驳,再加上,我想不透如意为什幺要害我?'他拉回她,不让她冲动。
'也对,害死你,她有什幺好处可得?'回眸,她觉得他的话有理。
'就是这句,人不会做伤人不利己的事情,除非有好处,我要找出谁是幕后主使,找出我挡住谁的路。橙儿,我们来演一出戏好不好?'
'演戏?好啊!听起来蛮好玩。'
'首先,我们要找几个帮手,对了,你到隔壁方家找小招和小实两兄弟,我要他们当我的眼线,然后'
这次,他们谈过整个早上,两个人的情绪都很激昂,突然间,他们觉得自己是大人,能应付事儿了。
'长孙继祯,这一次我甘败下风,我觉得你比我还要聪明。'橙儿心服口服。
'比橙儿聪明?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呢!多谢赞美。'
'不客气。'说着,两人同时笑开,他们有了革命兄弟的同袍情谊,能和一个人为同一件事努力,是种相当不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