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一样?一个人住在外面?
“在那种贫瘠的村子没多久就饿死了。”他撇撇嘴,看得出来对自己成长的环境极其不满。“不然你以为我怎会走上这条路?”
童芯懂了,这个人其实满孝顺,为了让父母过更好的生活,才会铤而走险,只可惜他的方式用错了,但他的理念却没错。
“为什么找上我?”这是她目前最感兴趣的地方,尤其他是如何得知她的姓名和动向。“就因为那天晚上挟持的人是我吗?”
“因为你家里有钱。”他的眸底闪过一丝歉意,但仅只短短数秒。
“你调查我?”不可能,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做这个工作,除非
“有人跟我说的。”对于这点,他倒没有隐瞒。
或许是头一回有人坐下来好好地听他讲话,他对童芯的感觉还不错。如果她不是被自己掳来的倒霉人质,或许他们还可以成为朋友他扬起自嘲的浅笑,笑自己异想天开。
“我认识的人,对吧?”而且还是跟春仔熟识的人,不然不会有机会将她的背景透露给他。童芯的脑子动得飞快,快速过滤自己认识的所有人,却没半点头绪。
“别问这么多,等你家里送钱来,我自然会放你回去。”春仔不想多谈,拍拍裤管站了起来,转往门边准备离去。
“春仔!”童芯霍地叫住他,她相信这个人本性不坏。“去自首吧,自首可以减免刑期。”说不定可以早点回去陪伴他的父母,她天真地想。
春仔没有答腔,脚步沉重地关上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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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芯,你醒醒。”
童芯在不知不觉昏睡过去,不知睡了多久,耳畔有股低沈的嗓音扰乱她的睡眠,她不耐地挥挥手,搓搓微冷的手臂。“别吵”
“是我,我来救你了!”寒星野拍了拍她略白的容颜,直至她迷蒙的眼终于对上他。
“你?你怎么找到我的?”若不是他的体温太过真实,童芯真会以为自己还在作梦。
“说来话长,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家我再跟你说。”若不是追踪金如花的手机通讯,藉由精密的侦查系统搜寻到春仔打电话的公用电话,再在公用电话附近展开埋伏和地毯式的搜索,哪有这么容易便找到她被软禁的仓库?
“等等,他被抓了吗?”在重获自由的同时,童芯竟不由自主地忧心起春仔的去向及安危。
寒星野蹙起眉,半响才消化掉她的意思。“还没,但我们在仓库及他躲藏的附近做好埋伏,等你一离开这里,我们便开始展开行动追捕他。”
“可以别伤害他吗?”她就是认定春仔不是那么坏的人,或许于情于法,都该给他一条生路。
“你有没有搞错?!”寒星野几乎要咆哮了,抓紧她的手臂不自觉地用力,令她疼皱了秀眉。“他是通缉犯、掳你的歹徒,你竟然为他求情?!”她被关胡涂了吗?得找个医生为她看看脑袋才行!
“他本性不坏,况且他没有伤害我,还买东西给我吃。”指了指摆放到凉掉的食物,又看了眼那张春仔坐过的破椅子,她不觉得自己会看走眼。“我怀疑可能有人唆使他,他才会这么做。”
寒星野的脸沈了下来,没反驳她的推论。
“光抓他没有用,最重要的是幕后那个人才对,不是吗?”或许当春仔被法庭侦讯时,她还可以向法官求个情,尽量减低他的刑责,但绝不能让那个藏镜人逍遥法外!
寒星野不认为此刻是跟她讨论这个问题的好时机,他抱起她,准备迅速离开这间满是霉味的仓库。“回去再说。”
“放开她!”春仔陡地举枪冲了进来,大声对寒星野叫嚣。躲逃的日子让他变得十分敏感,隐隐觉得仓库这边似乎有什么动静,携枪过来查看,果然发现“入侵份子”“不要逼我动手。”
寒星野的眼瞇了起来,将她放下,以结实的躯体挡在她前面。“你说错了吧?别逼我动手才对。”
“你你别乱动!”春仔知道警方都受过严格的搏击训练,但再怎么强也是肉身,抵不过刚硬的子弹。“没看到我有枪吗?”
“别乱来啊!春仔!”抓着寒星野的上衣,童芯忍不住探出头来喊道:“放下枪,向他自首吧!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会尽量向法官求情,你别再犯错了!”
春仔举枪的手抖颤了下,心头万般挣扎。“来不及了”
“不,你千万别再做傻事了!”童芯比他还急,毕竟他正举枪对着寒星野,她肚里孩子的爸,教她怎能不胆战心惊?“可以好好谈嘶~~”她倏地狠抽口气,被眼前正发生的局势吓得说不出话来。
寒星野已等不及她说完话,趁着春仔再次因跟她说话而闪神的瞬间,猛地冲上前去攫住春仔举枪的手,两人的身躯顿时扭绞起来。
“别动!”欧维喆在外面察觉仓库里有动静,连忙踢开大门冲了进来,眼见寒与春仔已展开厮杀,不假思索便加入战局。
埋伏的警员跟着冲了进来,上头的人都动手了,做下属的哪有发呆的道理!一时间小小的仓库变得高度混乱,扭动的躯体让童芯看不清寒星野和春仔的正确位置,一颗心像提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砰!砰!”刺耳的枪声从混乱交杂的缠斗间传了出来,空气中隐隐透着枪枝击发后的烟硝味,心中紧绷的弦断了,间杂着男人低浅的呻吟。
在那瞬间,童芯以为自己停止心跳。
“寒!”
欧维喆的吼叫率先传到她的耳膜,一股由脚尖窜起的恶寒冻得她几乎失去意识,呆滞地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像尊失去意识的娃娃。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依旧是欧维喆的声音,但感觉好遥远、好模糊模糊得她以为是自己幻听
当警察们好不容易夺下春仔的枪,准确地制伏春仔之后,欧维喆艰困地搀扶着身上染了血的寒星野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脑袋里的思维全被抽空,她,瞬间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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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该醒了,有问题随时按呼叫钮,我们会有医护人员过来察看。”
耳膜接收到陌生的声音,童芯悠悠地睁开双眼,天花板上刺眼的日光灯逼得她再度闭上眼,在隔着眼皮的眼适应日光灯的亮度之后,她才重新张开眼。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陈秀枝头一个发现女儿苏醒,忍不住斑兴地惊喊出声。
“差点要吓死我了,芯芯。”童全的脸继陈秀枝之后出现在童芯的视线范围,两人同样的如释重负。
“我怎么了?”她的头好痛,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压着,偏偏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令她蹙紧的眉心舒展不开。
“没事了,醒了就好了,没事了。”陈秀枝像播放中的录像带般不断重复这句话,却丝毫抚平不了童芯的不安。
“童芯,好点了吗?”肥胖的长官走进病房,见下属完好无事地苏醒过来,他终于放下心头沉重的压力,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
“长官?”记忆像拼布般一一回到童芯的脑袋,她想起自己和春仔的对话,想起寒星野要救她出来,然后枪声!“他呢?寒呢?!”
童氏夫妇和长官对看一眼,个个显得欲言又止。
“他呢?他人呢?”才苏醒的容颜来不及恢复红润,剎那间变得更为苍白,豆大的水滴不停地冒出眼眶,她控制不了那温热的水液,紧紧揪住母亲的手臂,哀求的眼希冀母亲能给她一个答案。
清晰的画面闪过眼前,他受伤了,染血的身躯被欧维喆搀扶着。
枪枝无眼,凌乱之中春仔还是开了枪,导致他中弹了?他伤到哪里?人呢?为什么不见他的人影?!
恐惧像洪水般几乎将她灭顶,肺叶因情绪过度激动而泛疼;泪水模糊了她的眼,让她全然没注意此刻坐着轮椅出现在她病房门口,嘴角挂着稍嫌龇牙咧嘴浅笑的男人
“别担心,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