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思雨终于从门后走了出来,适才呆滞的目光已然消失不见,代之以满脸的欣悦之色,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接我的。”
许子悠好象也完全忘了刚才说过些什么话,欣然道:“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好在重阳教的前辈们放人,我们终于又可以聚在一起了。”
这两个人都是一样那么洒脱,相顾一笑,一切都随之飘散。事情既已如此,斤斤计较是没有任何好处可言的,倒不如保持沉默,当作我没说、你也没听见。重阳群雄心中暗自点头,这对青年男女和世上许多自寻烦恼的人相比,幸福得何止万倍!
薛思雨转头狠狠瞪了成笑一眼,道:“这只断臂猪,早晚本姑娘也要让你尝尝吃了软骨散的滋味!”
成笑呵呵一笑,道:“随时恭候。”
许子悠淡然道:“虽然今日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话,但从我回堡开始,我们依然是敌人。白马堡不会甘心因为天山的变化而放弃制霸天下的雄心。”
萧无语平静地道:“许公子请回。不过希望公子明白一件事:目前天山剑派好象只不过是一门心思和我们作对,但难保有朝一日不会掉转枪头指向贵堡。柳牧之向来是个君子,他的转变相当诡异,其中一定还有不少连你们都不知道的内幕。所以近期他们做出任何事来都不会是不可能的。还望公子和令尊好好商议。”
许子悠点了点头。他对萧无语有种发自内心的尊敬和愧疚,——对他高瞻远瞩的眼光的尊敬、对他痛失儿女的愧疚。在面对着萧无语的时候,他的心情就怎样也洒脱不起来。
而且萧无语最后这番话,确实发人深省。柳牧之的转变必有其因,余飞等人投向柳牧之究竟是什么理由,这是关键所在。而这些情况,他们白马堡根本无从得知,就连薛昌也不会知道。
薛昌甚至建议白马堡暂与重阳休战,尽起精锐踏平天山,但被许嵩否决了。第一,白马堡精擅骑兵,根本不适合在天山这种到处冰雪的山麓作战;第二,重阳教名声奇臭,万一这些魔头趁着白马天山纠缠不休时,突袭白马堡,那一切都完了;第三,即使重阳教能够按兵不动甚至相助共击天山,且白马骑兵在天山仍有战力,但没人能知道柳牧之手上现在是否掌握有其余强大的力量,这一战很可能有去无回。其实这第三点才是最关键的,许嵩一直在怀疑柳牧之手上忽然多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才迫使余飞等辈见风转舵。
这些话许子悠并不打算向重阳教透露。重阳教英才济济,总有人能想到这些的,就让他们多花点脑汁吧。
不知不觉间,许子悠已经拉着薛思雨向重阳群雄拜辞,两匹白马绝尘而去。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才睡了两个多时辰,大清早地爬起来,现在居然就已经正午了。”李闲等人帮如烟把行李安顿在房内,正坐在休息聊天,李闲忽然冒出了一句粗俗不堪的感慨。
江乘风失笑道:“恐怕你是被厉天的事情弄得心情不爽吧。我已经很多天没有听见你骂娘了。”
“是啊。”李闲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想到厉天,我又想起了叶七。昨晚这家伙被我伤了,后来被人救走,不知现在怎样了。孙凌这个蠢货自以为有血之泪在手,叶七就不敢吃东西,可是他被救到了别人的地盘,又怎会怕饭菜里掺了血之泪?不尽快把他挖出来,必定会被他再次养得膘肥体壮。”
江乘风沉吟道:“我因厉天而引发的感想却不是这个。厉天人在北方,不知教里的兄弟们怎样了。我们独自在这种鬼地方,消息真的很不方便。”
李闲叹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贝贝了。”
每当他们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秦淮都在细细地听,思考一些可能被他们遗漏的问题,但往往发觉自己提的意见一般都在他们的计划之内,于是说的话也少了。
而彭翎一到他们开始讨论正事,就觉得困倦欲死。但在家里每次打断父亲讨论正事时都会挨骂,已经逐步养成了忍睡旁听的习惯。但这次她实在忍不住了,插嘴道:“贝贝姑娘真的很漂亮吗?或是聪明过人,会帮你分担烦恼?或是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或是知书达礼、气度雍容?”
李闲哈哈笑道:“原来彭五姑娘词汇量这么丰富。实话说吧,贝贝漂亮是很漂亮的,但其余那几点却顶多只能搭点边儿。”
“那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她?有点时间就开始想她?”彭翎有点想不通了。她自出生起,还真的没有感受过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只知道父母帮四个哥哥物色对象时,用的就是刚才自己说的那几个标准。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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