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南原感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痛楚,缓缓倒在地上,迷糊中,宗正咽喉上的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雷南原呆若木鸡的脸。身后惨叫声响起,雷南原有点木木地转头望去,只见湛蓝的剑光在万军之中灿如鬼火,鬼火过处,就有人随之倒下,直到徐不疑引以为傲的亲卫高手死得差不多了,蓝芒才心满意足地消敛,一条恐怖的白衣人影掠过人群,投入树林中。雷南原眼睛模糊下去,终于躺倒在地。
徐不疑和李闲先后赶到这里,眼前所见是密密麻麻的银龙堡服饰的弟子,全都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他们面前整齐地排列着十余条尸首,见到徐不疑出现,全都有些神色漠然。徐不疑感到心口一阵揪心的痛楚,他一眼就知道地上躺着的是谁。
银龙枪发狂地向后刺去,却刺了个空。李闲在他惊见尸首的瞬间,便已悄悄溜走。
“是谁!”徐不疑的银枪脱手掉在地上,忽然大声喝问呆在那里的数千弟子:“是谁能把我所有得力高手全部杀死?”
过了半晌,仅余的三名亲卫高手之一回答道:“雷堂主和宗堂主在激战之后闭目调息,忽然被一名刺客偷袭,那人一击得手,便即远遁。”
“血阁作风?”徐不疑讶然道:“满庭,这人长什么模样?”
那被叫做满庭的人名叫吴满庭,也是徐不疑的亲卫高手中的佼佼者,闻言答道:“我们没能看见他的样子,因为当时我们都自顾不暇,一个白衣人杀进我们万军之中,那剑那剑简直不是人能用得出来的,张堂主他们全被一击毙命,那人杀了我们五名堂主,就那么去了,谁也拦不住他。那蓝光”说到这里,那人忽然那一阵哆嗦,闭上了嘴。
徐不疑呆了片刻,道:“席总管呢?”
后援队的一名弟子答道:“席总管见这里势色有异,带领我们来援,就是这两个人忽然闯入军中杀了席总管,我们千余人直追他们到了这里,结果”
徐不疑点了点头,镇定地道:“经过这场厮杀,对方必定也没有气力了,李闲已被我重伤,现在只剩花架子。我们还有两千人,即使他们还有这样的高手,也并不足惧。我们必须尽歼这些人,为我们的堂主报仇,有没有信心?”
众人迟疑片刻,不知谁带头答了声:“有!”两千余人同时发喊,声震天下。
徐不疑静静地看着这批弟子,心中暗道:“厉天,你给我等着!”
忽然吴满庭叫道:“堡主,你看!老雷还有气!”
徐不疑大喜过望,冲上前去为雷南原疗伤,一面吩咐道:“拨出一百人,护送雷堂主回堡!”
见雷南原还活着,银龙堡弟子死灰般的心忽然又活了过来,至少感觉到自己还没完全大败亏输。这是常人很奇妙的心理,原本认为必然的损失忽然回复了一些,哪怕是再轻微的一些,也觉得舒服得多。
当银龙弟子的喊声传进树林里时,韩开山苦笑道:“人多就是他***了不起!”
左龙用刀割断绷带,包扎好伤口,道:“我们只剩不到两百个人了,大都带伤,而且精疲力竭。这场仗再打下去必败无疑,不如撤退。”
李闲摇头道:“这时撤退,徐不疑领军回攻扬州,我们就功败垂成了。好在他们有帅有兵,却无将,徐不疑一人指挥这么多人,必定首尾难顾,我们还可以陪他周旋。”
秦淮点头道:“这话很有道理。他们一时半刻也找不到我们,我们正好可以休整一下,重新定计。”
李闲轻咳两声,揉了揉胸口,道:“好在我们有无敌杀手,否则这次真是赔得大了。现在则是他们惨淡不已。”
孙凌摇头道:“雷南原和宗正不是一般的高手,正常情况下想这么轻松地杀掉他们实不容易,还是靠秦姑娘的兵带得好。”
李闲嘿然道:“你没有杀掉姓雷的吧?”
孙凌也笑道:“我拿捏的力道和角度,你就放心吧。”
李闲点了点头,暗自佩服江乘风计策的歹毒。这次死的几乎全是倾向于徐博的人,与徐弈关系不错的人只死了一两个。一会如果徐弈的表现再能好些,他在徐不疑心中的地位将稳如泰山。
这场战役里,江乘风是制定方针的统帅,秦淮是领军作战的大将。而他李闲若想好好领导重阳,就必须学会善用将帅。
真他妈难哪。李闲暗叹一声,闭目运功,不再说话。而扬州城里,攻占龙腾山庄的战事已经快进行到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