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全美铁路的火车上花了两天时间往西行,穿过群山和溪河,还有琥珀色的麦浪。
我们没有再遭到攻击,但我还是无法放松心情。我觉得我们像是在透明展示箱中旅行,无论上面或下面都有人在注视我们,而某个东西正在等待现身的最佳时机。
我试着保持低调的穿着,因为我的名字和照片出现在东岸几分报纸的前几版。像是特伦顿新闻报有登出一名旅客拍的照片,就在我刚刚离开灰狗巴士时。我的表情看起来很疯狂,手中的剑拍起来很模糊,但看得出是金属,比较像是一支棒球或曲棍球棒。
图片旁的说明写着:
目前正在通缉中的percyjackson在这里现身。他今年十二岁,疑似犯下两个星期前发生在长岛的失踪案,失踪者是他的母亲。照片拍摄到他刚从巴士逃出来的样子。他在巴士上曾与几位年长的女性乘客攀谈。在jackson逃离现场后不久,这部停在纽泽西东部公路边的巴士随即发生爆炸。根据目击者的说法,警方相信这名男孩可能和另外两名青少年同伙一起旅行。他的继父盖柏亚力安诺愿意发放悬赏金给提供逮捕线索的民众。
“别担心,”annabeth告诉我:“凡人警察从来没能找到我们。”但她的口气听起来并不是很肯定。
这天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在重复用步长来测量火车车厢的长度,因为我真的坐不住,其他时候就看看窗外的风景。
有一次,我看到一个半人马家族在麦田里来回奔驰捕猎午餐,弓已经拉开准备着。其中那匹小人马依身材推断大约是二岁,他看到我在看他,向我挥挥手。我看看左右车厢的旅客,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所有大人都把头埋在笔记型电脑或杂志里。
还有一次是在快傍晚的时候,我看到某个巨大的东西在森林里穿梭。我发誓那是一只狮子,可是美国根本没有野生的狮子,而且它有一台军用越野车那么大。它的毛在黄昏的夕阳下金光闪闪,接着跳进树丛中消失了。
我们归还狮子狗葛雷迪欧拉的谢礼只够我们买到丹佛的车票,当然也买不起卧铺,只能坐在座位上打瞌睡。我的脖子睡到僵硬,而且因为annabeth坐在我的右边,我还得努力避免在睡着时流口水。
grover一直打呼又咩咩叫,吵醒我好几次。有一次,因为他的脚在地上拖来拖去,以至于鞋子掉了出去,趁其他乘客还没注意到之前,annabeth和我赶快帮他把鞋子传回去。
另一次,在我们帮grover穿好飞鞋时,annabeth问我:“所以,是谁想要你帮忙?”
“什么意思?”
“你刚刚睡着的时候碎碎念说:‘我不会帮你的。’你梦到谁了?”
我本来不想说,但这是我第二次梦到裂缝你那个邪恶的声音。这实在太令我困扰,所以最后我还是告诉她了。
她沉默许久后说:“听起来不像hades,他出现时都坐在黑色王座上,而且从来不笑。”
“他要用我妈妈跟我做交易,有谁会做这种事?”
“我猜如果他说‘帮我从冥界升起来’,那是不是表示他想和奥林帕斯众神大战?可是,假使他已经有了lightning波lt,为什么还要你带给他?”
我摇摇头,要是知道答案就好了,我想起grover说的,复仇女神在巴士上的时候,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那个在哪里?在哪里?
grover可能感觉到我的情绪,在睡梦中哼一声,喃喃说着蔬菜什么的,还转了转头。
annabeth帮他调整一下帽子,让帽子盖住他的角。“percy,你不能和hades交易。他是骗子,既冷酷又贪婪。我不管仁慈女神这次是不是那么好解决”
“这次?”我问:“你是说你以前遇过她们?”
她不自觉的抬起手摸着她的项链。她用手指拨弄一科白色釉面珠子,珠子上画着一棵松树,那是她每年暑期结束时的纪念陶珠。“我只是要说,我非常不喜欢冥王,你不可以为了你妈妈去做交易。”
“假如是你爸爸的话,你会怎么做?”
“很简单,”她说:“我会让他在那里放到烂。”
“你不是说真的吧?”
annabeth灰色眼睛注视着我。在营区的森林里,她拔剑对付地狱犬的那一刻,也是这个表情。“percy,我爸从我出生那一天起就怨恨我。”她说:“他根本不想要小孩,当我出生后,他问雅典娜可不可以把我抱回奥林帕斯养育,因为他工作太忙了。我妈很不高兴的对他说,英雄必须由凡人的一方照顾。”
“可是那你怎么我是说,我猜你不是在医院出生的吧?”
“我出现在我爸爸家门口的台阶上,放在一个金摇篮里,是西风从奥林帕斯把我送过去的。你一定以为我爸会把这件事当成奇迹,拿起数位相机拍几张照片做纪念。可是他没有,只要一说起我的出现,就好像这是他这辈子碰过最麻烦的事。在我五岁时,他结婚了,完全忘了雅典娜。他有了‘正常’的凡人妻子,还生了两个‘正常’的凡人小孩,而且装作一副我不存在的样子。”
我望着车窗外,沉睡小镇的几点灯光从眼前漂流而去。我想安慰annabeth,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妈和一个很糟糕的家伙结婚。”我告诉她:“grover说她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要把我藏在人类家庭的气味里,或许这也是你爸的想法。”
annabeth继续拨弄她的项链,她捏着挂在上面的大学纪念金戒指。我猜那个戒指一定是她爸爸的,如果她真这么恨她爸爸的话,为什么要戴着那个戒指。
“他才不在乎我。”她说:“他的妻子,就是我的后母把我当成怪胎。她不让我和她的小孩一起玩,我爸也都随她。不管发生什么危险,你也晓得,就是那些怪物的事,他们两个都会用怨恨的表情看我,好像在跟我说:‘你好大胆子,竟然将我们家推入危险中。’终于,我接受了他们的暗示,他们不想要我,所以我离开了。”
“和我到混血营同一年,七岁。”
“可是你不可能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到混血营吧?”
“不是一个人,有雅典娜照顾我,引导我得到帮助。我意外交到两个朋友一路陪伴我,尽管时间很多。”
我想要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annabeth似乎陷入悲伤的回忆中,所以我只是听着grover的打呼声,看着车窗外俄亥俄州的黑暗田野向后方远去。
我们的两天火车之旅已经接近尾声,六月十三日,夏至前八天,我们穿过几座金色的山丘,越过密西西比河进入圣路易了。
annabeth伸长脖子看着大拱门,那东西啊,我会说它看起来像是超大购物袋的提把钉在这个城市上。
“我想做那个。”她叹口气。
“什么?”我问。
“建造一个像那样的东西。percy,你见过帕德嫩神殿吗?”
“只有看过照片。”
“有一天,我要亲眼看到它,我要建造最伟大的世纪建筑献给天神,这一座能矗立一千年的建筑。”
我笑了出来。“你?建筑师?”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annabeth这种人要安安静静坐着整天画图,我就觉得很好笑。
她的脸涨红了。“是啊,我想当建筑师。雅典娜期待她的孩子能够创造,而不是只是摧毁东西,不要想那个掌管地震的天神一样。”
我看着下方密西西比河翻腾的褐色河水。
“对不起。”annabeth说:“这样说很过分。”
“我们就不能好好相处吗?”我恳求她:“雅典娜难道没有和poseidon合作过?”
annabeth想了一下。“我想双轮战车,”她犹豫的说:“我妈妈发明了它,不过poseidon用浪花创造了马,所以他们得一起完成战车。”
“那我们也可以合作,是吧?”
我们的车开进市区,annabeth一直看着拱门,直到拱门消失在一栋旅馆后面。
“我想是吧。”最后她这样说。
我们往市中心的火车站前进。车内的广播告诉我们,在开往丹佛之前,会在这里临时停车三小时。
grover伸伸懒腰。在他刚醒来时,他吐出了两个字:“好饿。”
“羊小子,走吧。”annabeth说:“观光去。”
“观光?”
“大拱门,”她说:“这可能是唯一可以到拱顶的机会耶,你们要不要来啊?”
grover和我交换个眼色。
我想说不要,可是假如annabeth一定要去的话,我们不能让她单独行动。
grover耸耸肩说:“只要那里有点心吃,而且没有怪物,就去吧。”
拱门距离火车站大约有一公里半。已经傍晚了,所以要排队进去参观的队伍并没有很长。一路上我们经过地下博物馆,看到加盖的载货马车和一些十九世纪以来的旧东西。看这些东西实在不怎么让人兴奋,不过annabeth还是兴冲冲的告诉我们建造拱门过程中的趣事。还好grover一直递给我软糖,所以我觉得还可以忍受。
虽然如此,我还是东张西望的观察排队的人。“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我对grover低声嘀咕。
他把鼻子从软糖袋子里抽出来,问问空气的味道,然后有点反胃的说:“地下室的空气闻起来总是和怪物味道很像,可能没什么吧。”
可是我觉得有些事不太对劲,我们不应该待在这里。
“两位,”我说:“你们知道每位天神力量的象征物是什么吗?”
annabeth正沉浸在那些建造大拱门时所使用的设备中,不过她还是抬起头。“什么?”
“那个,黑帝”
grover清了清喉咙。“我们现在是在公开场合你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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