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比利和羽陆带着洁西,飞往阿拉斯加。
在飞机上,洁西把头靠在窗户上始终保持沉默,比利和羽陆也很少说话,不同往常。
海里的密是怎样的状况,现在完全不清楚,如果莱安的推测是正确的,密应该处于斋门的智能控制下,他的本能被迫过度地觉醒,甚至有可能失去了人类的理性也就是说,是玛利亚一号悲剧的重演。
如果那样,比利和羽陆也无计可施,只有同是人鱼的洁西能捉住恢复了野性的密。
斋门的船正在跟踪密,所以恐怕也在那片海域,要尽量在不被他们发现的情况下让洁西潜入海中,领回密这是他们此行的任务。
飞机飞过万年积雪覆盖的阿拉斯加山脉到达诺姆,比利他们在那里换乘小型飞机,几小时后,小型飞机来到斯瓦尔德半岛的尖端降落在威尔士,根据洁西的感应,密如果直接北上的话,应当经过白令海峡,比利他们计划在这个海峡上埋伏,捕捉密。
十二月的阿拉斯加冷得超乎想象,和几个小时前待过的佛罗里达相比,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看到街头的告示牌上写着零下二十度,羽陆发出了哀鸣,开出租车的爱斯基摩人说,今天算是暖和的。听到这话,三个人的脸都抽筋了。
"密真的在这样的地方吗?"比利说。
"他在。"洁西的回答充满自信。
出租车把比利他们送到了港湾管理局门前,楼里有暖气他们放下心来,脱掉防寒外套的帽子。
一个在火炉前看报纸的白人男子回过头来。"有什么事?"
比利扬手说。"汉斯,还记得吗?我是自然天堂的比利。"
名叫汉斯的男子马上扔下报纸走过来,他是个大块头,个子有两米多。
"比利?哎呀!真的!真的是比利!"说着,汉斯将比利像孩子一样轻轻地提起来,洁西和羽陆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比利身在半空向他俩介绍汉斯。
"这是汉斯雷诺兹。"
"比利,你们认识?"
"以前不是有件鲸鱼被浮冰困住的事吗,那时我到这里来采访,现场有个船员,干劲十足,一问他,这家伙为了救鲸鱼连工作也丢下了,从朱诺远道赶来,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把他写进报道里了,那人就是这个汉斯雷诺兹。"
"哈哈,我后来看到自己上了电视,真让人受不了,不过,那时的杂志我还珍藏着。"
"而且,我为另一件事前来采访时,又遇到了这个汉斯,他说,已经离开朱诺,住到这里来了,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呃,原来是鲸鱼事件的时候,他和本地的爱斯基摩姑娘谈起了恋爱。"
"比利,你太夸张了。"
汉斯突然松手,比利着陆失败,把腰拧了。
"我只是喜欢这个小镇,"汉斯提出异议。
"不过你结婚了,这也是事实吧?"比利揉着腰说。
"对,哈哈哈哈哈!"汉斯放声大笑,"你这次来采访什么?"
"汉斯,其实我从杂志社辞职了。"
"啊?"
"我现在在佛罗里达海洋科学研究所。"
"喂,你出息了,"不了解情况的汉斯恭维他。
"现在我们在追赶一头麻烦的鲸鱼,所以,有件事想求你。"
比利厚着脸皮,向汉斯借了一艘船,汉斯主动提出要掌舵,遭到比利的婉言谢绝,因为这次任务必须全在秘密中进行,但不知内情的汉斯一个劲说"别客气。"硬是跟来了,不仅如此,他还带来了一个名叫亚历山大的爱斯基摩人。
亚历山大一看到洁西,就眯起眼睛说道:"你的眼睛真漂亮,会被鲸鱼喜欢上的。"
汉斯准备的船是港湾管理局的拖船,装上行李后,比利他们出发了,拖船避开铺满海面的浮冰,缓慢地前进。
把洁西的传感器和海图进行比照很困难,因此,不能正确把握密在哪里,何时通过白令海峡,比利他们只能在海上等待不知何时到来的密。
拖船停泊在俄罗斯海域前迎来了黑夜,冬天的阿拉斯加,下午四点,天就已经全黑了。
洁西的胳臂和大腿上缠有内置发报机,她在上面套上潜水服,羽陆开始整理新型的密闭式头盔,这是他独自开发的,对付高频声波用的头盔,他不认为密会袭击自己,头盔只是为了防备万一。
相邻的掌舵室里汉斯和比利为打发时间,玩起了扑克。
"哎,比利,你说的鲸鱼是怎么回事?"汉斯说。
"呃?"
"哪有这么晚了还埋伏着找鲸鱼的啊?"
比利答不上来。
"再说,只有洁西一个人准备潜水,大半夜的让一个女孩子去潜水,难道不可疑吗?何况这里不是佛罗里达,这里可是阿拉斯加!"
"该你出牌了,"
"你有什么事不能说吗?"
"哎,汉斯"
"怎么?"在这里看到的请你不要对任何人讲。""呃?""我们在找人鱼。""人鱼?""他将从这附近经过,洁西的任务是捉住他。""人鱼,是什么代号吗?""是洁西和他的代号,"汉斯没能理解什么意思,比利也没有进一步说明,亚历山大进来说,晚饭准备好了,当天晚上的菜单是:杂烩文蛤罐头、烤鲸鱼肉,比利惊喜地一口咬住鲸鱼肉,洁西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你竟然能吃鲸鱼肉!"
"说什么呢,既然来阿拉斯加当然还是要尝尝鲸鱼肉,对吧?羽陆。"
但羽陆不碰肉,只吃面包。
"哎?你是日本人吧?"
"算了吧,上个世纪的人才吃什么鲸鱼肉。"
亚历山大看到精心烤好的鲸鱼不受欢迎很失望。
用过饭,大家各自钻进睡袋打算睡一小觉,亚历山大不时到甲板上去,查看浮冰的情况,他把竿子插到海里,看看有没有浮冰粘在船上,船如果被浮冰困住,轻易不能脱身。
洁西没睡觉,她猫在船舱的角落里,继续集中意念,她感觉到有两种迹象,一个肯定是密,而另一个是比较微小的迹象,密的迹象在南,另一个迹象显示在北面,密正向着另一个迹象前进,洁西坚信这一点。
半夜两点刚过,洁西叫醒比利他们。
"来了。"
比利他们急忙穿上防寒服来到甲板上,大风从侧面挥动猛举向他们袭来,外面的严寒非比寻常,体感温度可能超过了零下五十度,如此一来用体感温度这个词有点奇怪,一到零下五十度,已经不是身体能感受出的温度了,习惯了的汉斯和亚历山大在严寒中仍然若无其事,但他们也裹着防寒服,洁西还留在船舱里,她穿的潜水服不可能抵挡住这种寒冷,不过考虑到要在海里灵活行动,洁西不愿穿得太多。
"不行!"羽陆喊着,"在这个地方潜水,转眼就冻僵了!"
"不要紧,海里很暖和。"亚历山大笑着回答。
"真的吗?"羽陆拍拍正纳闷的比利。
"那当然,水没有冻,说明温度不会低于零度,和这里相比,温度高出四十度呢。"
"那说得也是,"
羽陆似乎理解了,但看看漂着浮冰的海他又不能相信了。
亚历山大向南面一指"那边有条船。"
比利和羽陆眯起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汉斯把双筒望远镜递给比利,比利顺着亚历山大指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发现一星亮光。
"是斋门的船?"比利小声说。
洁西从船舱里出来了,凌厉的寒风让她皱起了眉,她的潜水服,光是看看都觉得要冻住了,比利他们想给洁西系上安全绳她拒绝了。
"我走了。"洁西毫不犹豫地跳进海里。
"喂,灯!"羽陆想给她水里用的灯,但甲板上已经没有洁西的身影。
汉斯和亚历山大吃惊地往水面上看。
"喂,刚才那个女孩子她背气罐了吗?"
汉斯回头看比利,比利用眼神向他示意,想起刚才比利的警告,汉斯领悟到:有什么事情现在开始发生了,那是绝不能对别人说的事。
洁西扭动身体,打探周围的动静,和甲板上的寒冷相比,海中像温水一样,而且一团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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