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错呢?我不是不明白,你也是受害者。只是我们一直隔阂太久了,总以为彼此都已不需要对方。其实谁又真正能割舍谁呢?”吉妮睁着清澈的双眼看着她母亲。
“吉妮——崔再次搂青妮入怀。
“妈——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渴望再见你,我一直渴望再喊你妈咪,即使在最恨你的时候,你还是我母亲。”
“我知道,我知道。也许这些年来,我把自己保护的太好了,太封闭自己了。让你误以为我并不需要你。以后不会了,我应该活的更有生命力的。”
“父亲的坟在西班吗?”
崔点头。“等春天,我们回去祭拜他?”
“嗯。”“吉妮——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午叶对你真是有心的。苏雩的事,也不全是他的错,你别怪他。”
“我——”吉妮欲言又止。
“苏雩结婚了,午叶并不全是为了你才和她退婚的,她的城府太深了,不适合午叶。”
“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如果能够,跟他和好如初吧?”
“让我想想。”吉妮侧着头深思。
“你真的不在意我先结婚啊?”蜜羿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真不在乎,你要问几次啊?真——不——在——乎。”吉妮几乎没跳到她面前,大声再说一次。
“可是,我在乎啊!不要,不要,我看我还是不要结婚了。”蜜羿跨过沙发坐到吉妮的身边。
一旁午磊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你已经答应了,怎么又后悔了?”
“我哪有答应,我只是随口说说。何况,吉妮是姊姊,我不能老是占她便宜,什么都抢先,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啊!”“吉妮说她不在意了嘛!”
蜜羿生气的把午磊拖到旁边去。
“你这个人真自私,只顾你自己,你怎么不想想你哥哥,他多可怜啊!你就不会帮帮忙吗?”
“哦!你没说我倒忘了。”
午磊跑到吉妮的身边坐下。
“吉妮——你的伤好一点了没?”
“好多了。”吉妮笑着答。
“那可以再回我身边当我的翻译秘书吗?”
“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啊?”吉妮睇凝着他。
“别这样嘛!我打什么主意,怎么瞒得过你。我哥哥一个人在维也纳好孤单。”
“是吗?那边多的是漂亮的褐发美女。”
“哎啊——呀!我说不过你。蜜羿,我看还是你来,你这个姊姊不是普通的难缠。”午磊拍拍自己的脸。
“吉妮——”蜜羿半撒娇的唤她。
“好了,你们两个别设计我,想结婚就去结吧。我又不妨碍你们,放我一马吧!”吉妮躲到房间去。
“怎么办?我们还结不结婚啊?午磊着急的问。
“先搁着吧。”蜜羿也往房里走。
崔回来,看午磊一个人坐在客厅,问他:“怎么啦?”
“没有。”他有气无力的说。
“蜜羿呢?”
“在房里。”
“你们吵架了?”
“没有,是吉妮,她不肯到维也纳去。”
“是吗?她说她不去吗?”崔似笑非笑的,好像很了解内情。
“她会去吗?”?午磊反问。
“等着瞧不就知道了。”她卖关子。
二月十四号情人节。
一大早崔家的门铃好响。
花店送来一大束的海芋,指名是给崔的。
看得她的两个女儿好嫉妒,直问:“是谁啊?是谁?”
“没署名,不晓得。”
“会不会是午伯伯?”蜜羿一想就想起午伯伯。
结果当然不是。午伯伯打了电话来约崔吃饭,问起送花
的事,一概不知。直说:“还没送呢?怎么你已经接到花了,
看来我的情敌还真不少。”
两个女儿在分机偷听,忍不住的一直笑:“不会的,午伯伯我会帮你。”蜜羿出声。
连崔都忍不住大笑。“你们这两个死丫头。”
午磊送蜜羿一瓶夜巴黎,还有一套姬仙蒂婀内衣,尺寸符合的让蜜羿忍不住要质问他。
而午叶的情书,从苏黎世滑雪事件之后,一直没断过。
蜜羿一直在旁边刺激吉妮。
“情人节你就一个人在家吧,乖乖的看家。我和妈咪会很很晚才回来,你要是无聊,可以帮我做做家事,例如帮我洗洗衣服啦,或者擦迭地板。”
“我的脊椎才好呢,你就忍不住要虐待我吗?你们要去哪里尽管去,我根本没打算出门,你犯不着替我操心。”
“好吧,好吧,门记得锁好。”
晚上,吉妮一个人在家看法国歌剧,玛姬寄给她的。
电话响了,吉妮很不想接,猜想一定又是蜜羿。这个宝贝蛋每隔半个小时打一通屯话给她。一下子问她在吃些什么,一下子问歌剧好不好看,她寂不寂寞。这会儿又不知要问什
拿起电话就开骂。
电话的那头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是午叶。”
“是你。”吉妮兴奋的说。
“是我。”
“在维也纳吗?”
“在维也纳。”
“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过了阵子吧。”
“你好吗?”
“谢谢你的孔雀石,我很喜欢。”
“下次回来的时候,会来看我吧?”
“会。不过,可能还要很久呢!维也纳现在很冷。我感冒了,我的秘书很迷糊,常常把她的胃药当成我的感冒药喂给我吃。”
吉妮笑。
“我想念你,好想念你。”
吉妮还是笑。
“不要因为同情我才来看我,不过如果你不打算来看我,千万别告诉我,我不值得同情。”
吉妮大笑。
“谢谢你寄给我的画册,我很喜欢,不过,我母亲更喜欢你送的花。”吉妮是在暗示,为何他不懂得送花给她。
“你的花呢?你不喜欢吗?”
“我没有收到你送的花。”吉妮莫名其妙的问。
“不可能吧?现在几点?我是说台湾时间?”
“晚上九点。”
“我要他们八点钟送的。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吉妮才收电话线,门铃便响了。
她出去开门,果然是送花的。
“对不起,不好意思,晚了一个小时才送来,有位先生订了九百三十六朵郁金香给吉妮小姐,请问她在吗?”。
“我就是。”
“不好意思,因为这位先生的要求满奇怪的,他要我们在八点的时候选送三打白色郁金香来,而白色郁金香缺货,所以我们晚了一个小时。”
“你不说,他送九百三十六朵吗?可是这里只有三打的郁金香?”
“是啊!所以我才说他奇怪。他要求我们每隔一个小时送九十九朵郁金香来,而且还规定了颜色顺序。先送完白色三十六朵,之后再送橘色九十九朵,然后是紫色九十九朵,连送九个钟头,明天早上七点再送九朵含苞的郁金香。这是哪一国的习俗?”那位先生一副好奇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吉妮摇摇头。
“真的要照他的意思这样送吗?我是怕太打扰你了。”从那位先生的表情看来,他实在不能体会午叶的做法,可能暗自骂午叶是疯子,也说不定。
“没关系,你可以一次送完,或者不用再送过来。”
“那怎么行,费用全付了,没送过来,那位先生可以告我们的。”他可担心了,怕吉妮不让他送。
没一会儿,午叶的电话又来了。
“花收到了吗?”他着急的问。
“收到了。干嘛!想在我家开花店?”吉妮娇嗔。
“他送多少花来?”
“九百三十六朵。我要他一块送来。”
“是啊,也好。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这么送花的意思。”
“我——猜一猜,你是希望我和你能够长长久久的,永远在一起。还是你一直记得并且怀念每一个不一样的我—一纯静的、快乐的、忧郁的、浪漫的、悲伤的。包括每一次见我,我穿着橘色的服装;第二次见我,我穿着蓝紫色的轻纱,你会记得我的每一个样子。是不是?”
“是。最重要的是,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爱你长长久久的,直到天荒地老。”
吉妮甜蜜的笑了起来。“你说的爱情是神话,不真实却美得让人情愿相信。”
“是真的,如果我可以活到天荒地老。”
吉妮进餐厅,有甜美的领台来招呼。“我是来应征的。”吉妮说。
“你要应征什么?”领台好心的问她。
“你们这里缺什么?”
“你等一下,我替你问问。”
过一会儿,那位领台又过来。
“很抱歉,我们目前不缺人,不过,你可以将你的资料留下,我们经理说,等缺人时会和你联络。”
“你们经理?他是哪里人呢?”
“他是维也纳人。我们老板是中国人,你也是中国人吗?”
“是的。你们老板结婚了吗?”
“还没,我们经理刚刚还开玩笑的说,如果你要应征老板娘的话,可以留下来。”领台风趣的说。
“哦!你们这里常常应征老板娘吗?”吉妮半开玩笑的问。
“我们经理说,你长得很像画像上的女孩,我们老板只对画上的女孩感兴趣,可是我们从没见过画上的女孩,所以我们经理只要看到有人长得像画像上的女孩,就半开玩笑的,叫人来应征老板娘。”
“有人来应征过吗?”吉妮不放心的问。
“有,而且多得不得了。没办法,我们老板笑的时候好迷人。”
“真的,录取了几位?”吉妮紧张的呼吸都没了。
“老实说,一个都没有。可是很多人都自称是这里的老板娘,像——你来。”领台牵着吉妮,要她看她手指的方向。
“像那位身穿红衣服,头发长长卷卷的那位,你看到了吗?圆领低胸的。墨西哥人每次来都爱粘着我们老板。还有那位,靠右窗第三桌,头发齐肩的,她跟我们老板也很好。一些熟客便开玩笑说她是老板娘。”
“照你这么说,她们说不定跟你们老板有非比寻常的关系啊,你怎么知道没有?”吉妮故意考她。
“我们老板的秘书说的,她每天都跟在我们老板身边,她当然知道。她说我们老板对女人有恐惧感,尤其是像她那么漂亮的女人。”
吉妮笑在心里,这点她倒是相信的,不过不是对漂亮的女人,而是迷糊的女人。
“我能不能见见你们老板?”
“你真的要应征老板娘呀?”她很惊讶。
“是啊。”吉妮想,玩笑要开就开到底吧。
“你们老板不在吗?”
“我不知道啊,我帮你问看看。”
过了将近三分钟,她又出现了。
“我们老板说,他愿意见你,祝你好运。不过,说真的,来应征的人里面,就是你长得最像画上的女孩。”
吉妮忍不住大笑。
“我知道,谢谢你。”她心里在想,不知午叶看到她会有什么表情。
进了老板办公室,她静静的坐在一旁。没多久就听见午叶的声音,他用德语在骂店经理:“你不要老是找我麻烦好不好,我已经说过几百次了,我对那些女人不感兴趣。”他的声音充满愤怒。”
“这次不一样,是个中国女孩。”
“都一样都一样,你进去请人家走。”
经理不理他。
“要请你去请,外面正忙着,我出去了。”经理溜之大吉。
午叶满脸苦恼的进办公室,一看到吉妮,惊奇的不得了。绽满开脸的笑容。
“是你要应征老板娘?”他以德语发问。
“是的。我有这个荣幸吗?”吉妮柔媚的望着他。
“求之不得呢!吉妮,看到你,我开心的连话都不会说了,我——太高兴了。”
“我母亲也来了。”
“真的啊。她人呢?”
“在饭店里,我们会在维也纳停留一个礼拜,然后前往西班牙拜祭我的父亲。”
“哦,对了,金先生留了一封信在我这里,我一直在等待机会交给你母亲,现在你们母女相认了,是最好的时机。还有金先生的遗产,包括餐厅还有房子,一些证件都在我这里,是该交给你们的时候了。”
“不,餐厅你留着,那是你花钱买的,何况我们母女并不懂经营。房子我母亲说,想回去看看,毕竟那是我们成长的地方。信我会交给我母亲,也许她会肯去祭拜金先生。”
“准备去多久?”
“不一定,也许十天或半个月?”
“然后呢?”午叶期盼的问。
“你说呢?”吉妮羞怯的看着他。
“当然是来这里当老板娘,我再也不让你离开了,我要一直把你带在身边,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吉妮喜悦的任午叶搂她入怀,在这个没有神话的年代里,她再也没打算从爱情神话里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