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阿娇同太皇太后谈过后,太皇太后几经猜想,便知晓阿娇的意思。另一边她的暗桩也开始启用,顺风顺水了那么多年,用起来还是得心应手。
卫子夫协理永巷,皇后被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而得闻此消息坐不住的,头一个就是王皇太后。这倒是阿娇没想到的,她以为只有她的母亲窦太主会急吼吼的进宫问缘故。王皇太后心里不安生,巴巴跑去找皇帝,责怪他太过心急,怎能在太皇太后尚在之时就动皇后?
皇帝吃着皇太后亲手熬得莲子粥,道:“父皇在时,最爱喝母亲熬的粥。”
皇太后正担着心,不曾想皇帝竟提起这一节。想来当年的王氏楚楚可人,明媚动人,先帝总爱流连她的寝殿。窦太后的严厉教导,窦家的外戚掣肘,栗姬的步步紧逼,给了王氏极大的机会。若说先帝宠爱王氏,更多的还是因为只有在她的寝殿,没有那些心计,没有争夺储位的刻意迎合讨好,只有像母亲一般的温存。而王氏温柔的性格中恰到好处的杂糅了野心,骗了先帝,也骗了馆陶公主。
那莲子粥算的什么,皇太后怔怔的看着粥碗,黏稠的纠缠,不伤人,却无法挣脱。现在皇位到手,先帝已不在,谁又会对权力敬而远之?皇太后眯起眼睛,掩盖住喷薄而出的铺天野心,道:“皇帝,动心忍性,你不如你的父皇。”
皇帝悠悠喝光手中的粥,微微一笑“母亲,还记得当年父皇独宠栗姬,咱们的寝殿就像冷宫一样冰冷。有栗姬的授意,女官、宦官们都能给咱们脸子瞧。”
那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皇太后撇过头去“如今你是皇帝,哀家是皇太后。是笑到最后的人,还提那些做什么。”
“笑到最后?”皇帝嗤笑道:“有那窦家在把持朝政,有不肯歇一歇的皇祖母在。朕这个皇帝同父皇一样,都是傀儡!”
皇太后大惊“彻儿!”
“母亲!”皇帝眼睛透红,犹有簇簇火苗升腾“皇祖父历经吕氏之祸,正位天下,因战乱之苦,百废待兴。皇祖父、父皇在世,我大汉朝休养生息,国库充盈。而今朕在位,是时候扬我汉朝之威了!可皇祖母偏信黄老学说,窦家一派联合众臣废除了朕的新政!朕才是皇帝,朕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们窦家凭什么指手画脚!这次永巷不宁,朕削皇后之权就要让皇祖母瞧瞧,权力是朕赐予的,可以随时收回!”
“彻儿!”皇太后大惊失色,这个孩子太早露出锋芒,唯恐受害。
皇帝怒目圆睁“母后,你且看着朕扬我国威之时!”
不知是被他的情绪感染,还是不敢置信。皇太后久久说不出话来。
兰林殿。
尹氏一直因阿娇失了永巷权力而害怕其迁怒,可迟迟没有动静又让她焦虑,不知是否是孕者疑心重,总是不能安心,非得等身子好了些亲自请罪才罢。近日里皇帝不多与永巷走动,探望她时很快便会离去,尹氏娇憨耍小性说不舒服,也只换来一句宣御医。又听说有一名家人子受宠获封少使,这下更是坐不住,日日往椒房殿跑,生怕人不知她依附皇后,以免叫人小瞧了去。
阿娇对此不胜其烦,倒不如娴静不语的李氏,安安静静的水仙,连香味儿都是清清淡淡的。只可惜李氏生得虽清秀耐看,但在永巷这个繁花盛开的地方,着实不算貌美。皇帝爱美人,选的妃嫔个顶个出挑,李氏所得恩宠不过尔尔。
手上没有可用的人才,又不能一个劲捧了世家女,这些心高气傲的世家女得了势,早晚摆脱她的桎梏。永巷中,能同她平分秋色的非卫子夫莫属。区区一介歌女,盘踞一品夫人之位,皇帝爱屋及乌,封了卫家亲眷职位,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卫长君、卫青进位侍中,可随意出入宫廷听皇帝调遣。卫家其他人也各有封赏,一时间风头无量。
卫子夫得了协理永巷之权,一扫阿娇头一次见她的心浮气躁,变得谦逊温婉起来。不但事无巨细亲自求见皇后做决定,在很多事上一力附和皇后之意,从无不敬和忤逆之心。阿娇心中纳罕,不知何方高人指点,竟这般快速成长起来。
皇帝身边聚集一帮能臣,虽然有些目前还尚未出现,阿娇却是知道名姓。这些人当中,最令她好奇和惊叹不已的,便是东方朔。这个人上知天文下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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