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若提醒自己,她完全不需要觉得心虚啊!
心虚什么呢?
别的不说,她跟阎奎之间还有任何互信互爱的誓约吗?更何况自己拥有完全自主权,她当然能够自在不受拘束的跟任何朋友约会碰面。
只是
今晚碰面的对象身分太敏感,甚至曾经对他们两人的婚姻造成冲击与伤害,所以她下意识的不希望让阎奎知道。
是这样子吧?
沉默持续着,直到他先开口“有约会?”
“没什么,以前的旧同事吃饭碰面。”
“让我猜猜看,我认识对方?”
司以若停顿一下,口吻轻轻的。“应该不认识。”
阎奎呷了口烟,状似悠哉而惬意。“那个人该不会刚好姓范吧?”
她不说话。
“要不要现在放你假,让你出去购物?”
司以若不解,颦眉仰头看他。
阎奎微扬嘴角,此刻的他看起来既开朗又坦然
与他内心深处狂嚣的森冷形成强烈对比!
“你今天的穿著不太适合夜晚的约会吧?”
闻言,她低头看了自己一身深褐色中规中矩的套装及膝裙。
“毫无性感可言,完全激不起男人潜藏的欲望。”
不知怎的,她大为恼火。
“承蒙你费心,但是我跟那位同事只是单纯的聊天吃饭!”
“范静章?”
司以若蓦然噤声,瞪着他。
阎奎的笑颜仿佛更灿烂了“看来我猜对了。”
“你怎么知道”
鳖异的,他并没有说话更没有做出任何企图打断她的举动,只是优雅地捻熄指间的烟头,却让她没有勇气再讲下去。
解释啊,替自己澄清呀!
她的嘴唇嗫嚅了半晌,却只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我跟静章并没有”
“不用说了。”
她思绪杂乱的咬唇看他。
阎奎笑得朗飒“准你早退,快去挑件性感的衣服吧!”
“你是认真的?”
“什么认真不认真,上司给你的福利,一般人都会开开心心的接受吧?”
“你你真的希望我穿着性感的衣服,在静章的面前挑起你所谓的‘男人潜藏的欲望’?”
“我想只要是男人,都会喜欢异于往常的惊喜的。”
她想听的不是这个!
凝视阎奎仿佛毫不在意的倜傥侧脸,司以若没来由的从心底窜起一股气。
霍地,她冲动抓起手边的记事本走到他的办公桌前,颇具气势的与他隔着桌子对视。
“还不走?”
司以若暗自咬牙,努力挤出专业严肃的笑容。“我想在早退之前,至少该把工作交代清楚。”
“不用了。”
“请你耐心听,你会感谢我的。”
阎奎被她挑起兴趣,飒眉微挑。
“早上八点整,瑞林公司的二千金打电话找你,想问你什么时候要实践陪她逛街的承诺。”
“她还当真啊?”
司以若忿忿地瞪着笑脸轻佻的阎奎。对方岂只当真,还认真呢!
“八点十七分,一个自称kelly的模特儿说有事要找你,请你今天一定要跟她联络。她说你在半个月前就答应会找她出去玩,如果今天再食言的话,她就跟你断绝关系。”
必系?僵冷地扫他一眼,她倒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哦。”
“不过kelly小姐在下午三点又打电话来,说她多晚都会等你的电话,请你一定要和她联系。”
阎奎悠哉地看了看手表“已经四点三十分了。”
“是的,所以你该打电话给kelly小姐了。这是她的手机号码”
“我是说你如果再不去买衣服,跟范静章约会的时间就快到了。”
镑说各话的两人忽然陷入一片静默,司以若身形紧绷地瞪着阎奎,他却撇开俊脸完全不看她。
毫无道理的,她突然感到一阵雾气涌进眼眶
绝不能在他面前落泪!
司以若悄悄吸气,倔强的不想让阎奎看见她掉泪而弱了自己的气势。
“另外还有其他十位女士来电要求你回复。”
捏握记事本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花名册,司以若仿佛又重新经历当时接听电话时的心情,俏脸没来由的一黯。
小道消息说得没错,他猎艳的名单比公司的财务报表还要长!
别再想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甚至连吃醋嫉妒的理由都没有了。要知道,身为贵公子的他现在交往对象的条件可没有一样她符合的!
自己早就不是阎奎想要的了
“我把她们的谈话内容与电话抄在”
阎奎忽地转头看她,紧蹙的眉心说明了他此刻的烦躁不耐。
司以若干脆不说了。
又睨了她一眼,他默然转开视线。
“我放在这里,你自己处理。”
她冷漠着脸色转身想走,却听见身后一个低沉的嗓音压抑似的响起
“所以你当初真的是为了范静章离开我?”
僵了僵,她忍住回头的冲动。
瞪着她的背影,阎奎等待任何一丁点声响传来。
像是理由薄弱但仍能对他产生影响的反驳
只可惜他却没有等到!
“我先下班了。”
原本慵懒坐在牛皮椅上的阎奎霍地站起,隔着办公桌精准攫扣她的手腕。
司以若吓了一跳,仰头瞪他。
阎奎居高临下地细瞅她的每个表情、每个反应,知道自己吓着她了,只见他冷峻的脸色稍霁。
我不是故意发飙吓你的,所以别露出这种惊恐的表情好吗?
但是说出口的,却是完全不相干的话。
“把你的记事本拿走,我有她们的电话。”
司以若一愣。
原以为自己在阎奎的眼里看见很多复杂的感情,包括了懊悔与歉意,期待他开口说些什么话来打破令人难以忍受的僵局,没想到竟然是
“是吗?那么请你记得和她们联络,这些女人都在等你。”
司以若甩开他的手,再也不想看到他,迳自走回自己的座位低头整理东西。
“既然你允许我早退,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直到开门走出这间办公室,她都不曾再看他一眼!
阎奎像个雕像伫立在办公桌旁,聆听她窸窸你的收拾声,再听着开门关门的声响。
当周遭完全陷入静默,他抡起拳头砰然重击办公桌的桌面,所有东西都为之震动!
颓然坐倒在牛皮椅上,深深喟口气,阎奎疲惫似的摊开掌心抹了抹脸。
她变了。
从前只要他为了范静章吃醋发怒,她总是流露出急于解释的模样。虽然有时候辩驳的理由在他耳里听来着实勉强,可是那急切重视他的神情胜过任何言语!
他总是被她的表情与眼神说服一切。
直到那一天。
司以若就像今天这样,突然沉默、不辩解了。
那天是他们签字离婚的日子!
正当他陷入记忆深渊的时候,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是一楼总机的声音。
“阎先生,您的秘书司小姐刚才离开公司前有留话给您。”
阎奎心神一振,挺直肩胛。
“她说了什么?”
“司秘书说她忘了转告您,有一位lisa小姐会在四点五十分上楼找您。lisa说她一个月前就和您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共度晚餐。司秘书想提醒您,别忘了今晚的晚餐约会。”
阎奎恨怒的重重吸气,再度将脸埋进掌心里。
忽然,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不自觉地抬起头。
她刚才故作冷漠,一再提醒他与哪些女人的约会
懊不会是在吃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