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肚子上,不好意思的干笑着。“我好像又忘了吃饭了。”
汤巽深吸一口气,既想发火又感到莫可奈何。“分明是想赖著我白吃白喝。”他断定道。
“我是真的忘记吃饭了嘛。”耿唯心不服气被他误解。
她一旦工作起来,就会全心全意、浑然忘我,没有进食或舍不得睡觉是常有的情况,等到手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才恍然惊觉时光流逝。
她自认不是天才,所以要比别人花费更多精力与心思,达到想要的成果。就是抱持著这份理念,才如愿考上第一志愿的法律系、考取律师证照。
汤巽刻意按下音响开关,将音量调大,让音乐盖过她的声音。他不想听她过于软侬的撒娇腔调,和她土里土气的形象不符。
犹豫片刻,他启动引擎、轻踩油门,昂贵的宾士房车缓缓滑出停车位,开始上路。
雹唯心瘫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没一会,困意便一涌而上,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进入梦乡。
汤巽透过照后镜窥得她熟睡的状态她不雅的张开嘴、而且还打呼!“耿唯心!”他不悦的喊著她的名,试图叫醒她。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怪物?睡觉竟然还打呼?!汤巽感到不可思议。
他连续唤了她几次,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在跟空气对话的呆子,只能颓然的宣告放弃。
他臭著俊脸,将音响的音量调得更大,掩盖扰人心神的鼾声。
想到未来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必须和身后吃相、睡相都很难看的女人打交道,汤巽的额际不禁隐隐作痛
但,他已别无选择。
***
正式接下庞大的遗产官司后,耿唯心比以往更加忙碌,但她丝毫不引以为苦,反而乐在其中。
所谓“能者多劳”越忙,表示她的能力越强,这令她增添了一点自信。
经过一个月的奔走和当事人汤巽极力搜证下,终于从他母亲汤书梅那里得到有利的线索,是汤妈妈和曹仲观两人从相识起至分手前的留影,以及男人写给她的书信。
这些物证,对案情来说是不小的进展与突破。
凭这些证据,能够证实汤妈妈和曹仲观是旧识或曾经交往的事实。
若能再寻得人证,证明他们两人彼此深爱,并且曾论及婚嫁,如此一来,拥有爱的结晶的可能性也就大增。
雹唯心甫出法庭,就立即搭乘捷运,辗转来到地处天母的一幢高级大厦。因为造访过多次,加上她的穿著打扮“独特”大楼警卫知道她是律师,十二楼a栋的住户汤先生是她的客户。
“耿律师,今天还好吗?”警卫林木森是一名五十开外的中年人,个性开朗健谈,闲聊过几句,就算是朋友了。
“林伯伯晚安,我今天很好哟!”耿唯心绽开笑颜,开朗的回应。
“又来找汤先生讨论案情吗?”林木森借故与她攀谈。
雹唯心用力点头。“汤先生在家吧?!”她打电话到他的办公室去过,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所以她就没头没脑的来到他家。
“汤先生今天带了她女朋友一起回家。”警卫突然压低音量,像在谈论某件八卦。
等了等,却没等到下文,耿唯心张大双眸,不明所以的问。“所以呢?”她毫无心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个外人,会成为不受欢迎的电灯泡。
这下,轮到警卫愣住,一般人该有的自觉,显然她并不具备,他也不好说得太直接。“你这丫头,真是单纯过了头。”他摇头笑道。
看她懵懂的模样,应该是还没尝过恋爱的滋味吧!
雹唯心没有深究他不具恶意的取笑,请他帮忙开启大门后,急忙忙的进入,直奔电梯。
随著电梯往上攀爬,越接近十二楼,她感觉到心脏撞击胸口的力道就越强劲。“啊咧”耿唯心把手放在心口处,秀丽的脸庞浮现困惑。
这莫名又陌生的紧张反应,困扰住她。
抵达十二楼a栋门前,耿唯心按下门铃,心跳又比刚才急促了些。“我是不是又生病了”她皱著眉,摇头摆脑、自言自语。
汤巽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幅诡异的画面。“你来干什么?”他垮下俊脸,好心情稍稍被眼前的不速之客打坏了几分。
雹唯心反射性抬头,一张俊朗出色的男性脸孔映入眼帘,她的心猛地漏跳了好几拍,接著失控狂飙,脸颊不由自主的泛起红晕。
“我不记得跟你有约。”汤巽挡在门口,没有要请她入内的意思。
她贪看他的俊颜,甚至露出傻笑。
“你到底来做什么?”她直接无矫饰的目光看得他发毛,让汤巽有著被侵犯的不愉快。
“我我来跟你讨论案情。”耿唯心回过神,语气热切。
“今晚不方便!”他一口气回绝。
“不方便”她黯下眼,一股嫉妒袭上心头。“因为你女朋友在的关系?”
嫉妒?!她被这种不曾有过的情绪给骇住。
汤巽眯起的黑眸,凝聚怒意。“既然知道,你还上来?”他真的很怀疑,她根本存心捣乱。
“嗯不可以吗?”耿唯心无辜的反问。“讨论案情,跟你女朋友在不在,两者间并没有关连。”言词间,透著不服气。
他不悦的神情已明白告知不欢迎她,可是,她不想离开的念头强烈,并好奇他女友的模样,忍不住想一窥究竟。
“下次我会再跟你约时间。”话一说完,汤巽就要关起门,将她杜绝在外。
门关上前,他身后传来温婉的嗓音。“阿巽,是谁来了?”
雹唯心一手撑住门扉,朝著门缝试探的唤道:“汤妈妈?我是耿唯心。”
下一秒,大门霍然敞开。
“唯心是你呀,快进来!”打扮素雅的汤书梅,连忙招呼她入内。
她笑逐颜开,一溜烟地钻进玄关,随著汤妈妈登堂入室。
汤巽甩上门,绷著俊颜回到饭厅,见到她大剌剌的坐下来一起用餐,一双眼睛还紧盯著他的女友。
幸好她不是男的,否则他绝对打得她满地找牙!
“阿巽,你也快点过来吃饭。”汤书梅慈祥的催促。
家里难得如此热闹,汤书梅显得十分开心,殷勤的招待客人。
汤巽看在眼里,不忍破坏母亲的兴致,只得暂时收起不快的情绪,加入晚餐阵容。
雹唯心捧场的大啖饭菜,嘴里还不断嚷著好吃,没几分钟就添第二碗饭。
负责烹调晚餐的汤书梅眉开眼笑,成就感十足。
汤巽隐忍的不满,终于在耿唯心吃第三碗饭时爆发,他重重地搁下碗筷,起身偕同女友离席。
他尤其不能忍受母亲冷落女友,却和那个不懂进退的怪女人相谈甚欢、相处融洽,宛若一对认识多年的忘年之交。
跋她走,母亲势必不同意,况且那个脸皮厚到子弹打不穿的女人,绝不可能错过白吃白喝的机会。
“阿巽,饭才吃到一半,你要带著魏小姐上哪去?”汤书梅赶在他们出门前追问。
“我们决定到外头吃。”语毕,他立即搂著美丽的女友离开。
确定他们出门后,耿唯心怔怔的盯著只剩她一人的餐桌,心头怅然若失,但又像被塞满石头般沉重不已。“今天心脏好奇怪”她揉著胸口,把不舒坦的感觉怪罪给健康无比的器官。
待汤妈妈返回饭厅,她又端起碗,大口扒著香喷喷的米饭,吃得津津有味。
汤书梅不觉有异,向耿唯心为儿子失礼的行为道歉,并且留她下来吃饭后水果及饮料,也和她聊起三十年前,和曹仲观的一段情。
一听与案情有关,耿唯心一扫低落情绪,仔细聆听,试图从中获取有用情报。
“其实,我不赞成阿巽打这场辟司。”汤书梅慨然。“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再深再痛的伤,也都愈合了。”
他们都心知肚明,和曹家对簿公堂,根本毫无胜算,又耗时费力,也会引发许多问题。
“汤妈妈,这是汤先生的一份孝心。”耿唯心微笑着安抚。“我会努力帮他,直到有利的判决出现。”
从她坚定诚挚的眼神,汤书梅知道她是发自内心想这么做,而不是随口说说的场面话。“你真是个好女孩。”她喜欢极了耿唯心的朴实无华。
“汤妈妈也是很伟大的好母亲。”耿唯心由衷道。
汤书梅觉得耿唯心像颗未经琢磨的宝石,等待有心人发掘、珍藏。
最后,耿唯心没有等到汤巽回来,告别了汤妈妈,独自回家。
雹唯心离开华厦,走了一小段路,看到一辆黑色宾士缓缓驶来,经由车号,她很快辨识出那是汤巽的车。
驾驶座上,汤巽也看见她,在接近她时,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加速驶离。
雹唯心回头目送车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才又举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