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议,可我就是很爱她。相信你一定看得出来,在她面前,我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转变,何况是有绝佳观察力的你?”
闻言,王淑音饱受打击地后退了几步,之前因激动而涨红的脸色瞬间刷白。
是的,只要在倪予诺面前,董事长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跋扈与霸道都不翼而飞,所展现出来的全是对倪予诺满满的温柔与深情,每每让她这个从机要秘书一降而变成闲杂人等的第三者“不忍卒睹”
她看得出来他对倪予诺的爱意与用心,她当然看得出来!
只是她从来不愿相信、不愿正视,更不甘愿服输!她总是坚定的认为自己没道理败给外在、内在样样不如她的倪予诺。
她日夜祈祷上天让岳毅跟倪予诺分手,好让岳毅回到她身边来,就跟之前倪予诺还没出现的那时候一样!
只有他与她,才是永远密不可分的好伴侣。
“我不要董事长跟倪予诺结婚,我不要!”王淑音失控吼叫,掩面大声哭泣。
“淑音,你别这样!这里是公司,我的办公室,你是不是应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向来都很端庄自重的。”岳毅不认为自己该安慰因为私人情感不如意而情绪失控的员工,于是说话的口吻比平时更严厉几分。
再说,与金董事长的饭局是不容再耽搁的了。
“给你五分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金董事长的饭局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应该不需要我再提醒你吧,淑音。”岳毅一点也不想让她难堪,却无法控制自己这张脸不要摆出冷漠表情。
“董事长,很抱歉,我没办法跟你去,我要请假!”说著,不待董事长反应,王淑音就哭著跑出办公室了。
从没被员工如此对待,岳毅愣了半晌,也莫可奈何。
或许这是一个警惕,是他该换新秘书的时候了?
横竖,他都不该再将对他怀有男女之情,又显然已到了无可自拔地步的王淑音留在身边,否则她会是颗不定时的炸弹。
***
那头,准新郎岳毅被王淑音的问题困扰了须臾,而这头,倪予诺则满心愉悦地等待当个美丽的六月新娘她希望自己在结婚那天不要过于“善良爱国”
毕竟是女人,倪予诺有时只要一想到岳毅是个玉树临风、高大英挺的帅哥,而自己只是个勉强称得上清秀佳人的小女人而已,就感到遗憾。
不至于自卑,就是小小的替他惋惜该有世上最美丽的女人来配他才对!
可是每次都“好心”的替岳毅的境况设想了几秒,她就赶紧推翻心中的假慈悲,为自己的自私与贪心喝采兼信心喊话!
不!才不让给别人!这么好的男人当然要留给自己!她长得善良又爱国有什么关系,有爱最美、愈爱愈美嘛
今天是她请婚假前的最后一个上班日,跟暂时代理她工作的同事交接完后,她获准提早下班。
于是她带著同事们的祝福,满心愉悦的走出公司,本想打电话给岳毅邀他一同吃饭,却猛然想起他今天中午有重要饭局,不能“随传随到”
不过没关系,男人为事业忙碌是好现象,倪予诺可以体谅甚至欣赏他对发展事业的热衷与雄心。
将手机收回包包里,她开心地笑了笑,踩著轻盈的步伐往机车停放处走去。
“倪小姐。”
背后有人呼唤,倪予诺回头瞧见了神色惨白憔悴的王淑音。
“王小姐,你好你怎么会在这里?”倪予诺呐呐地问候,奇怪她这时候应该是跟在岳毅身边工作才对,怎么会出现在此?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有些事想跟你说。”
“有事对我说?那么,我们要找个地方坐吗?”
“不用,我把话说完就走。”王淑音板著脸,语气也很冰冷。
“那你请说吧!”倪予诺悉听尊便,反应也不太热络。反正王淑音从来没给她好脸色看过,她早已习惯她一副冰山美人的高姿态。
“首先我必须恭喜你即将成为毅壮山河的董事长夫人。”
“谢谢。”不过,她的恭喜听起来令人怪不舒服的。
“但我也必须诚实地对你表达我的遗憾。”王淑音勾起唇角冷笑一声。
“遗憾?”
“倪小姐,你知道董事长为什么急著找对象结婚吗?”
“我并不知道他‘急著’找对象结婚,我只记得他曾经说过,他觉得自己已到了适婚年龄。”
“谎言!倪小姐,那是他天大的谎言。”王淑音的嗓音倏然拔尖,眼神凌厉万分。
“谎言?王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再问你,你知道金居建设吗?”
“我听过。”大约半年前金居建设传出财务危机,当时新闻很轰动,前不久王淑音也曾当着她的面,为岳毅做有关金居建设的什么内部消息报告,只不过她没听完就告辞了。
“董事长想并购金居建设,藉此扩充事业版图。”
“那的确是岳毅会做的事。”倪予诺点头。
“但是,以毅壮山河目前的财力面言,想并购金居建设根本是痴人说梦。”
“是这样吗?我倒不清楚。”她当然不清楚,别说毅壮山河这等一般人难以逼视的事业体制,连岳毅这位快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她也只不过才认识几个月而已,说她对他、或对他的事业会有多深入的了解,那是不可能的。
而相爱,不过是缘分深厚,以及彼此都具有令对方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于是董事长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向他的父亲岳远山求助,岳远山一直是个对儿子有求必应的好父亲,可是这次他不知哪根筋不对,竟出了个难题给董事长,言明要董事长在三个月内选定结婚对象,否则资金的事就免谈,所以董事长开始急著找寻结婚对象。”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的意思是说,岳毅为了从他父亲手中取得资金,而答应以完成自己的婚姻大事做为交换条件?”倪予诺额际及鼻头冒出几粒汗珠,憋著呼吸的她,顶著暖阳却觉得心情低迷冰冷。
如果王淑音的话属实,则无疑说明了一件事岳毅为了钱,欺骗她倪予诺的感情,而他会迫不及待地想将她娶进门,更是为了要赶紧拿到钱!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说出残酷事实的理由倒是有。那就是她王淑音得不到的,即使别人能拥有,她也要让对方难过痛苦、生不如死!
“岳毅真是因为这样才来认识我、追求我、想娶我?”
“你这么说是没错,可是你少了个过程,这个过程我不介意告诉你。”王淑音诡谲地斜扬唇角,十足睥睨的态度。
“什么过程?我不懂。”
“本来董事长的首选结婚对象是我,不过,因为我跟在董事长身边做事多年,深知董事长或许是个好老板,但绝不可能成为一个好丈夫、好情人,所以我拒绝了他,然后,被我拒绝的董事长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上你”王淑音由满脸轻蔑忽转为同情怜悯,企图一举粉碎倪予诺的尊严。
也的确,倪予诺的自尊已因王淑音一句句残酷的告知,而严重受创了。
原来她倪予诺,只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是因为她有“实质且昂贵”的利用价值,他才看上她!
一切都是因为他与岳远山做了条件交换,为了钱,他昧著良知、完全不顾后果地招惹她!
敝不得,他说他要找个在婚后能不互相羁绊、充分享有自由空间的伴侣,这表面上是种开明与洒脱,说穿了却只是他自私地在为自己留后路!
可是,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何以婚礼在即,向来对岳毅忠诚的王淑音却在此时扯他后腿,来告诉她这些?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王淑音,你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任何目的。若说有,唯一就是你太单纯、太好骗,基于同样身为女人的立场,我觉得我有义务告诉你真相。至于你如何选择、如何决定,我无权置喙,也无从干涉起。”
“你”王淑音真的没有任何恶意吗?
倪予诺不相信,却也无从怀疑。
只觉得内心一片混乱,像好好的一个家被盗贼、恶徒上门偷窃、找碴,打翻了所有摆好的家具与装饰,偷走了珍贵的宝物,留下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董事长中午跟金居建设董事长商谈并购细节,回头你可以问问董事长结果。倪予诺,要钱还是要自尊,我知道这很难抉择,不过我可以很自信的跟你说,如果换作是我,我绝不允许自尊心被恶意践踏。”
好吧!她王淑音现在所说的全是屁话、狗屎!
反正她不在意了,在她决定当个别人婚姻破坏者的同时,她早就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无所谓了,她不在乎了。
得不到岳毅的爱,她宁愿毁灭他,也不愿让自己成为委曲求全的小可怜!
这年头,小可怜只会教人指著鼻子骂笨,不会引人疼惜同情,而坏女人就不一样了。
坏女人行情看俏,一生中,就该放任自己当一次坏女人!
坏女人万岁,坏女人万岁,坏女人王淑音万岁!
王淑音忿恨将牙一咬,连告辞一声都没有就转身离去,这坏女人,脸上却垂挂著两行小可怜专属的清泪。
而留在原地的倪予诺,两眼失神地盯著前方车水马龙,不知身之所在、更不知心已飘往何方。
脑海里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充斥著一个名字岳毅、岳毅、岳毅!教她头昏脑胀得快爆炸,什么都没办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