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预期中的强行进入并未降临,覆上她的,是冰凉的葯膏。
朱履月惊讶睁开眼,屈膝的姿势和覆至大腿的丝被挡住了她的视线,只看得到他垂首低俯身子,却看不到他的动作。
然而,即使看不到,身下的触感也清楚告诉她,他在对她做什么。
“不要”刚刚柔顺接受的她,此时却开始挣扎了起来。
他怎能这样对她?那么地亲密,那么地羞人!感觉他的指尖探进她,狂跳的心几乎要穿破胸口,不顾还疼痛着的伤,她慌张到想跳下榻逃走。
“不准动!”自责加上无法好好为她上葯,阎逍恼怒低吼,双手分别紧握住她的脚踝,不让她离开。“别逼我用身体去压你。”
他的警告顿住她的动作,朱履月只好乖乖坐回榻上,别过脸,完全不敢看他。
天快结束吧再度探入的涂抹,让她的身子绷得僵直。她闭紧眼,唇瓣咬得死紧,羞窘得直想能当场就这么死去。
她宁可他像昨天那么对她,也不要他对她做这么私密的事,这让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审视该上葯的地方都上好了,阎逍才收手,将她的里裙和丝被拉下。
“葯别随便涂抹了事,这样伤会好得慢。”果然如他所料,天性羞怯的她哪有可能细看自己的私处?更不可能要婢女帮忙,搽了等于没搽。
“嗯。”她声若蚊蚋地应道,完全抬不起头来。别再跟她讨论这些了,拜托
赧着娇羞的美颜有着难言的妩媚,阎逍心弦一震,几乎被她的美夺走了魂魄。他挪不开视线,向来压抑情绪的冷眸,染上了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柔情。
好不容易,羞窘微微褪去,她才意识到他的举止有多体贴。这个发现,让她的心口发热,小脸再度转为嫣红,却是感动所致。
他还是那个温柔的他,虽然他变得沉默,变得不苟言笑,但依然是那个温柔的他呵,她怕什么呢?
靶动拂开了羞怯与不安,她轻咬下唇,强抑慌乱的心跳,拉过他的手。
“我帮你清理”她捧着他的大掌,拿出手绢,细心为他抹去残留的葯膏。
棒着手绢轻抚过他长茧的指节,朱履月着迷地看着他的修长宽厚,映衬着她的渺小。深黝的大掌像是历尽风霜,蕴藏着无穷的力量,难以想像如此粗犷霸气的手,竟会做出那么温柔细腻的举止。
她的碰触,比她手上的丝绢还柔滑,缓缓滑进他的心底。阎逍轻轻勾动手指,假装不经意地增加两人肌肤相触的面积。
虽然和他的手相较,她显得如此白皙细致,但看得出,那是双劳动过的手。若她真是如他以为被阎逸收下,那她是不该有这样一双手的。
“你的手从以前就是这样吗?”被她捧在手中的掌,倏地反握住她。
糟,被发现了!朱履月一惊,想将手藏起来,他却收紧钳握,不让她缩回。
“嗯。”不得已,她只好说谎,惶然发白的小脸毫无说服力。
“我印象中我记得不是这样子的”阎逍拧眉沉吟。为了确定真相,他故意抛出诱饵套她话。
“你想起什么了吗?”单纯的朱履月马上中计,美眸担虑地紧凝着他。
那盈满关怀的真诚表情,让阎逍放柔了脸部线条。
他怎么狠得下心怀疑她?她是如此温婉柔顺,连被他伤了都自己隐忍,又怎么可能会做出冷情背弃的事?他真被仇恨蒙蔽了眼。
“只是掠过一个画面而已。”他松手,不想再增加她的局促。“这些年你真住在主屋?”
又一个让她哑口无言的问题,朱履月咬唇,已没有勇气再说谎。
“有人跟你说了吗?”她迟疑问道。
有,那人是她。她那句话等于是不打自招。阎逍想笑,连忙板起脸,把笑意全然抑下。突然发现,这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第一次打从心里感到愉悦。
“有,但说得不多。”他望着她轻道,有种想将她拥进怀中的冲动。
“其实,我一直住在别院,在马厩再过去一点的位置。”她只好承认,绞扭着手,怯怯说道。
他记得那里几乎形同荒废,一个弱女子在那里要怎么过活?阎逍浓眉聚拢,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阎逸为了谋夺家产陷害他也就算了,居然连无辜的她都不肯善待!
“为什么一开始你不说?”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把那些不堪的想法加诸在她身上。
“我怕你会怪阎逸。”朱履月垂首低语,而后抬起头来,急切地看着他。“你把这件事也忘记好不好?这只是小事而已,一点也不重要。”虽然阎逸待她不好是真,但她不希望因为她,害得他们堂兄弟感情变差。
知道她的顾虑,阎逍淡淡扬起唇角。
善良的她,应该永远也无法想像阎逸竟心狠手辣到对他下手吧?而阎逸的存在,如同芒刺在背,一日未除,他的心就一日无法获得平静。时候未到,他必须再等,维持现况,等着他们露出狐狸尾巴。
目前的他,只想致力报仇,感情只会成为他的负累,他不希望在与敌人缠斗之际,还要分神顾虑到她。唯有远离她,才是明哲保身,也是护她周全的最佳方式。
漠视内心强烈翻腾的抗议,阎逍站起。“我回书房了。”
朱履月难掩失落,她以为他们还可以再多聊一会儿的也难怪,他昨晚说过,叔父要他回房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此刻的她没办法配合,他当然没必要多留。
他能关心她的身子,她已经够满足了
“嗯,你要早点休息,别太累。”她看向他,羞怯笑着,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让她有点手足无措。
那笑容,扯动他的心,阎逍不敢多做停留,连忙快步离开,他怕只要稍一迟疑,他就走不开了
门一关上,她忍不住小脸发烫,却笑得好开心。
那些话,在心头盘旋了多年,她总算可以自然对他说出。美中不足的,语里的关怀让害羞给减弱了。
没关系,下一次,她会说得更好,还会端上一壶暖酒,抚慰他在外奔忙的疲累。
朱履月将下颚枕在屈起的膝上,在脑海里编织幸福的未来,看到置于榻边的葯罐,想起他方才的举止,双颊染上了酡色,唇畔却漾满甜蜜的笑。
阎记铺子里挤满了人,人潮都已经挤到了门口,却是一片鸦雀无声,一双双睁大的眼,闪闪发亮,全盯着里头瞧。
瘪台前,净空出一小块位置,一名俊逸出群的男子站在那儿,身上稀有的白狐短裘显示了他所拥有的权势财富,更加映衬出他一身玉树临风的优雅及魅力。
人人都认得他是黎氏漕运的当家黎之旭,对头踏上门来,可有好戏瞧喽!
“你说明日到不了成州?”黎之旭斜倚柜台,手指挟着一封信函,眉一挑,俊容懒懒噙笑。“可我怎么记得,之前我寄过一次,你们还打包票说隔天绝对送到。”
虽然态度斯文有礼,却是摆明了找碴,围观的人群更是兴奋,连忙看向脸色青白交错的徐掌柜。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众目睽睽,加上震慑于对方的魄力之下,徐士维忍着气没发作。“现在和之前的状况不能相提并论。”
“有什么不同?那时是阎逍当家,现在也一样。”黎之旭唇畔笑意更深。“要不,请阎爷出来,让我向他做个确认。”
徐士维正要拒绝,身后传来的低沉嗓音顿住了他的话。
“找阎某何事?”阎逍从内室走出,看向来人,黑眸微眯。
他一现身,四周一片哗然,须臾,音浪很快就静了下来,人人都目不转睛地观望这场难得的当家大对决。
一个狂霸不羁,一个文质彬彬,两人站在一起,差异立现。
原以为有如草莽般的阎逍,在黎之旭俊雅外貌的对照下会相形失色,没想到他气势凛凛,非但不显粗野,反而有种浑然天成的王者气焰,将在场众人压制得不禁屏息。
而原以为在阎逍高大体格的压迫下,黎之旭会显得文弱,他却依然佣懒带笑,自然散发的沉稳气度,从容地与阎逍的霸气抗衡。
“好久不见。”黎之旭笑觑着他。“听闻阎爷失忆,不晓得是否还记得黎某?”
阎逍鹰眸微眯,笔直地回望进他的眼里。
怎会不记得?他俩虽是对手,却也是感情深厚的至交好友。他们曾把酒言欢,教学相长;也曾连袂找上御史项沛棠,三个人各持己见,辩论得面河邡赤,最后相视大笑。
当初,他还曾经怀疑黎之旭是陷害他的幕后主使者,但心念一起,随即被他否决,因为他很清楚,黎之旭和他一样,诱引他们的是彼此竞争的乐趣,财富之于他们,只是一种附加的奖赏,根本不屑为此耍阴险的小人手段。
忆起自己目前失忆的状况,阎逍黑眸转为沉冷,将思绪隐藏得平静无波。
“不记得。”三个字,冷冷地丢了回去。
“是吗?”黎之旭低笑。听说阎逍这次回到京城,不仅失忆,样貌性格也有大改变,当面见识到,果然一如传闻。“我还以为阎爷回来,阎记多少会有点改进,结果,我失望了。只是一封信函,居然要两天半的时间才能送到成州,那我倒不如直接用黎氏的船送还来得省事。”
“请。”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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