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名将。
至于那些一直以弱胜强,以寡击众的人,他们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并不值得夸耀。
这一点,伽罗很佩服波尼桑亲王,他在战略上的布置近乎完美。
他唯一的缺点就是,过于追求完美的结果,以至于露出了破绽。
而花猫的存在,如同棋盘外面的棋子一样,颠覆了华莱士将军对作战的认知。
凭藉著伦巴的预警,伽罗的军队,正在慢慢的折磨著面前的对手,不停在他们身上留下伤口,直到他们失血过多,再进行致命的一击。
他不急,他要耗尽敌人最后的力气,再发动最后一击。
他还有两天的时间。
这一点,他知道,华莱士将军也知道。
“将军,我们先歇息一下,这样下去,弟兄们都会受不了。”一名军官忧心忡忡的看着身边疲惫不堪的将士,忍不住开口说道。
“不能停下来,华莱士将军正在苦苦支撑,而波尼桑亲王的命令也在那裏摆著。如果我们能够提前赶到,胜利就属于我们。”
约书亚的面容黑黄,他和他的军队已经连续赶了七、八天的路。
这几天,他一直收到华莱士将军的信鸽传书。
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后来的绝望,最近的一封信,是华莱士将军用血写的。
他告诉约书亚,现在他的军队已经陷入山穷水尽的地步,敌人如果不计伤亡发动进攻,四万步兵将会被歼灭。
“约书亚将军,全军四万将士,南方六省三百万人口,全仰仗于将军能否快速到达!”
这个该死的老头!真是一个废物。
约书亚并不关心华莱士将军和他手下将士的死活,他唯一担心的是,万一青叶他们击败了华莱士将军所率领的军队,进入了尼利亚省,那么他头上的脑袋恐怕就难以保存。
就算他的父亲是元老院的首席长老,也是一样。
他看着身边同样疲倦的将士们,咧著乾裂的嘴唇苦笑了一下,继续挥动著马鞭。
“敌袭,敌袭!”
凄厉的牛角号再一次响起,远方传来了轰雷般的马蹄声。
一队骑兵如同黑暗中的幽灵,突然出现在军营的右侧。
他们用黑色的颜料涂满了面颊,挥动著武器如同魔鬼。
比利沙骑兵的速度极快,当预警的警报响起时,他们已经从军营的一角冲入。
疲惫的战士面对著奔腾的战马,甚至来不及排好队伍。
黑色的铁骑毁灭著一切,兴奋的比利沙骑兵挥动著手中的武器,畅快淋漓的砍杀著那些毫无抵抗之力的南方公国的士兵。
战刀舞动带起了一片片血雨,钢矛欢快夺走了无数的生命,火箭把一座座的帐篷燃成了灰烬。
黑暗中,被自己人践踏而伤的战士更多。
当预备队冲上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从另一个缺口杀出。
比利沙王国骑兵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被冲击的缺口处变得一片狼藉,随处可见七零八落的尸体和躺在血泊中呻吟的士兵。
华莱士将军对此已经麻木了,他想不出任何有效的方法来应对。
比利沙王国的骑兵们从昨天开始,就加大了攻击的力度,他们不停的以五百人、一千人的部队,向军营发起中等规模的攻击。
他们的攻击一次次撕裂了军营的防线,让华莱上将军的队伍不停的失血。
老将军觉得,自己就如同坐在赌桌前的赌徒,他手中的牌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而庄家还可以不停的作弊。
华莱士将军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盼望着援军的到来。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按照路程,约书亚的骑兵部队,离他们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
“快来吧,约书亚!”
老将军把最精锐的部队抽调到了军营的最裏层,然后开始构建新的堡垒。
他对外层的防御已经失去了信心,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当比利沙王国的兵击溃了最外面的士兵以后,他能够凭藉著这最后的几千名士兵,死死拖住伽罗的进攻。
只要我能够坚持过一天!我一定能够坚持住!
老将军再次向约书亚他们发出了信鸽,再一次请求他们尽快的到来。
“天哪!终于到了。”
渡过了这条河以后,离华莱士将军只有不到八十里的路程了。
看着背后疲倦的队伍,约书亚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
他在一个小时以前,接到了华莱士将军的信鸽,表示他的部队还在坚持。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约书亚吩咐了必要的警卫以后,下令全体休息。
他现在并不急于去救华莱士将军的部队。现在就算华莱士的军队被歼灭了,对他又有什么妨凝?
比利沙王国的骑兵们,如果想要消灭华莱将军的军队,至少需要四个小时以上的时间。
那是四万军队,而不是四万根木头。
这样一来,那支歼灭了华莱士将军的军队,必然碰撞的伤痕累累。
而且他们还要重新收拢队伍,还要过河
这所有的一切都决定了,自己还有将近一天的时间决定如何进攻。苦苦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敌人终于落入自己手中。
他们再也逃不掉了。
约书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真的想仰天大笑。
今天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因为他的身分轻视他,他的军功可以让父亲以他为荣。
约书亚坐在地上,揉了揉因为劳累而变得有些肿胀的双足。
休息真的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他现在全身没有一丝的力气,不过,这不要紧,只要过上两个小时,他和他的战士们,都将会成为生龙活虎的勇士。
约书亚从身边的草地上,拔起了一把葱绿的青草,放到自己坐骑的嘴边。
他的战马是一匹来自哥特的、有著高贵血统的战马。它的性格很温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显得有些躁动不安。
也许是过于劳累的缘故吧,约书亚看的有些心痛。
他心中诅咒著那些比利沙王国的强盗们,他们都是蝗虫,他们一路上破坏了所有的东西,更没有给他留下一匹战马。
他们把所有的战马都抢走,实在带不走的,也会将其杀死或者砍断腿。
约书亚的队伍一路上,得到的供给少的惊人,那些经历了战乱的地方,所有的下层机构都被毁灭。
而平民们,死死隐藏起自己的粮食以及一切。
他不能纵兵抢掠,毕竟这是自己的国土。
“这些天辛苦你们了,不要叫了,这一仗打赢以后,我会让你们好好休息的。”
身边的战马也许受到了他坐骑的影响,也变得有些躁动。
它们不停在原地昂首嘶鸣,或者来回奔走。
约书亚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不安。他疑惑的伸出了手,抚摩著坐骑的脖子,想要让它安静下来。
他扬起头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动。
战士们都下了马,正在休息,有的甚至躺在地上睡著了。
他努力想着到底有什么不对,但是战马们越来越频繁的躁动,让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按住了腰际的长刀。
如果比利沙王国的骑兵在这个时候攻击的话
地面开始微微颤抖著,越来越近、雷声也越来越大。
恐惧在约书亚的心头如同野火一样蔓延,他的面容扭曲到了极点。
怎么可能?这几天,他们完全没有回应过华莱士将军的任何信件,队伍的四周不可能有敌人的侦探骑兵。
所有可能走漏风声的举措都被排除,除非队伍高层有敌人的内奸!
“敌袭!”
无数比利沙王国的士兵鞭打著战马,向散坐一地南方公国的阵营冲来。
为首的正是伽罗,他的身后,迎风飘展的莲花旗帜唰唰作响。
奔腾的队伍形成了最标准的冲阵,形成的箭头正直指约书亚的方向。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们的前进,胜利就在眼前!
此时此刻,南方公国一方的阵营愈发混乱。长官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战马。
劳累后的歇息让士兵们全身稀软,就连那些战马也极为无力。
伽罗他们的速度极快,从出现到攻入敌人的阵营,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黑色的铁流如同洪水一样涌来,南方公国士兵们的抵挡,在这种攻击面前显得是那样微不足道。
这不是一场几千人对四万人的战斗,这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前方的战士很快被击垮了,他们疯狂的掉头向后奔跑。而队伍的中间,那些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战士们,手脚发麻甚至拿不起武器。
大部分人都丧失了抵抗的意志,成千上万的人疯狂地叫喊著、盲目的涌动著。
约书亚在后方好不容易召集起来的队伍,也被一冲而散。
“跟我上!”
约书亚拒绝逃跑,他面无表情举起了手中的剑,带著身边唯一能够聚集起来的几十名战上,迎了上去。
无数的长箭与投枪在空中连闪,约书亚和战士一起,还没有冲到伽罗身前,就如同刺蝟般的跌落在马下。
伽罗并没有注意到这小小的反击,他指挥著战士们,一次次穿透南方公国骑兵部队散乱的阵营,一次次的屠杀著那些溃散的逃兵。
华莱士将军的步兵算什么?
真正能够对伽罗造成威胁的,是紧紧跟随在他身后这支四万人的骑兵部队。
虽然伽罗他们一直把这支骑兵抛在身后,但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四万骑兵,一定会追赶上伽罗他们。
不消灭这支骑兵,伽罗他们就一定会被他们歼灭!
一切都是为了歼灭这支骑兵,这才是伽罗最终的策略。
只要消灭了这支骑兵,进可无忧,退可无虑。
南方六省广阔的土地,就是他驰骋的跑马场!
如果伽罗想要歼灭华莱士将军的步兵,他在两天以前就可以做到。
但是他需要用华莱士将军来引诱约书亚来援,更要给他制造一个假象,那就是,他的军队被华莱士将军死死的吸引住,无法脱身。
整个的打援计画从昨天晚上正式开始,伽罗与五千名战士悄悄撤出了那裏,只留下两千多名战士继续围困华莱士将军的部队。
伽罗告诉肖恩,让他不计代价频频攻击华莱士将军的军营,一定不能让他们发现周围的变化。
其实,这个任务并不难,连续的四天騒扰和攻击,已经把华莱士将军的部队变成了一滩稀泥。
他们只能苦苦的支撑,反击能力早就被剥夺。
伽罗一行,马不停蹄来到了被勘探过无数次的埋伏地——如果南方公国的骑兵来援,长时间赶路的他们,一定会在这裏休息,或者经过这裏。
为了不泄漏消息,伽罗除了伦巴,任何的侦查骑兵都没有派出。
所有的队伍,就默默埋伏在树林裏面,等候著最好的时刻。
“杀!”伽罗手中的长枪再次挑飞了一名逃跑的军官,他的部队正拼命挥动著手中的刀。
他没有理会那些投降的人,他现在根本没有能力接受这么多军队的投降。
伽罗仰天长啸,他的脸上沾满了鲜血。
当他带军进入南方公国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想到过能够活著回去。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这样做。
他的目光投向了远方,那裏是南方公国的腹地,他们的首都,圣伦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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