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陪妈妈,你放开我、别管我。”过度的悲怆吞噬了她的理智,此时的她呈疯狂状态,耗尽全力推拒他。
她拒绝他的关心,令他相当不悦。“你是我的妻子,你的每件事,我都非管不可。”
闻言,绮荷的心弦震撼不已,备觉动容。“我们根本不是夫妻”她呜咽道。“合约已经结束了,我们不是夫妻了。”她频频摇头,心痛的对着他吼。聂雅爵黯下眼瞳,掩饰闪逝而过的诧异与薄怒,手劲不自觉的加重。
“合约结束了,你不必再管我了,不必管我了”她自言自语似的,边摇头边失神细喃。
他的眉间布满阴霾,深邃的蓝眸覆上一层愠色,脸色极差。
半晌后,他才启口:“我从来就没把合约当一回事。”低缓的声调悒郁不乐,字字敲进她封闭的心、扼着碎裂的心口,令她闷痛得难以喘息。
绝望无助的望着他俊美得不真实的轮廓,绮荷突然兴起逃离的念头。
他凝睇着她泪盈盈的迷蒙眼神,从中窥见到闪烁躲避的光芒,不禁感到一阵气恼。“田绮荷,我已经认定你了。”
他紧紧扣着她身子的力道、斩钉截铁的宣誓口吻,在在剧烈拉扯着她的心脏,彼此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缠,如同一道无形绳索将两人捆绑。
浓烈的眷恋涌上心头,她激动失控的情绪,忽然冷却。“你不必安慰我”她口是心非的说,狠心将他排拒于心门之外。“也不必同情我。”
他盯着她,眼中一片冰漠、没有温度。“这就是你对我的解读?”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寒冷。
绮荷垂下头,再也无心辩解。反正这段感情迟早要结束,还是早点画下句点,否则再多延续一天,届时就会更痛苦一倍。
“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她听见自己用冷漠麻木的声音说。
他能感觉到她又将撤除的心防高高筑起,而且比之前更坚固,冷漠更甚以往,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已将她的性格拿捏得十之八九。她孤独黯淡的内心和光鲜美丽的外表截然不同,明明有着令人羡慕、着迷的外在条件,但一旦深入她的心,便会发现她比其他同龄女孩多愁、封闭。
她总习惯隐藏自己真实的情感,一贯的开朗其实只是害怕被看穿的保护色,让人窥不透她的脆弱,也洞悉不了她的心灵——
绮荷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但却是最别扭的一个,却偏偏格外牵动他。或许是她三番两次想从他身边逃开,意外的引起他的注意、挑起他的兴趣。
她像一朵彩霞,美丽却飘忽,捉摸不定,逗留在他眼里、深植在他心里,让他决心占有她。
于是他耍个小手段,接下她在“禁忌场”的委托,成为合约上的“夫妻”
起初,追求她单单只是想满足男人与生俱来的狩猎本能,为贫乏的生活多添一点趣味。然而,渐渐地他发觉,她真正值得令人欣赏的,是她的孝心和那颗善良的心。
尤爱她褪下华丽时髦的外衣后,那自然轻便的家居模样,那时的她美得清灵,犹如一朵亭亭的白莲。
还有她拿手的家常菜,让他感受到家的味道,完全对了他的脾胃。
许多人一生汲汲营营的金钱、权力及名利,他一项都不缺,际遇好得令人眼红嫉妒;在外人眼中,他是天之骄子、条件好得足以睥睨全世界。
唯独他明白,自己也是个凡夫俗子,有七情六欲,而且渴望平凡而简单的幸福与快乐。
他一直在寻觅,寻觅一个能将心托付的对象。一个有着温暖心房、不势利媚俗的女人。他想,他找到了,现在说什么,也不可能放掉。
“很抱歉,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他撇唇,然后出其不意的将她拦腰抱起,穿过医院长廊,带着她离开。
*** *** ***
在聂雅爵二十四小时如影随形的跟随陪同下,绮荷忍痛料理完母亲的后事。
她的情绪几度决堤、崩溃,因为母亲骤然病逝,她的心仿佛也跟着死寂,不会跳动,吃不下也睡不着,只觉胸口沉甸甸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而他始终伴着她,鲜少开口,但宽阔的肩膀,总适时的给予她安慰与依靠。
绮荷不是没神经的人,当然感受得到他的体贴与温柔,她常在他忧郁的眼瞳中看到泛滥的爱意,这才稍稍冲淡了她的悲伤。
嘴里不说,暗地里她的心早已软化,默默享受他的情意与关怀。
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殊不知老早被聂雅爵识破——她骨子里倔强、别扭的个性,才是他所钟爱的。
这段时间,他毫不避嫌的作法己引来大批媒体注意,无论何时何地都有记者采访追踪他们两人之间的消息。
他从不正面回答,对记者犀利却缺乏创意的问题,仅是一笑置之,随即板起俊脸,杜绝打扰。
治丧完毕后一星期,绮荷被迫与他前往米兰,他的态度强硬且霸道,卑微渺小如她,根本没办法抗拒,只能乖乖的跟着他。
表面上,她态度淡漠、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实际上,她早已对他万般依赖、眷恋,这段日子若没有他,她恐怕支撑不了这些接连而来的突发事件。
到米兰后,聂雅爵全心投入服装发表会的忙碌中,陪她的时间减少泰半,让绮荷有种被冷落、遗弃的孤单。
好不容易盼到他回家,她不顾一切的奔向他怀里,再掩饰不了内心澎湃的思念情潮。
聂雅爵被她主动的热情吓了一跳,旋即敛下眸、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顿了下,他轻轻推开她。
绮荷睁着星眸,错愕的盯着他,严重的失落感席卷全身,心猛地往下沉。
“我帮你订了回台湾的机票,外头有车载你到机场。”他低沉迷人的声调,没有感情的陈述着。
外头艳阳灿灿,她竟不禁觉得寒冷,浑身不住发抖。“你要我回台湾?”良久,她咽下喉头的硬块,不敢置信的问道。
“你的心既然不在,强留你也没意思。”聂雅爵观着她,面无表情道。
心脏仿佛挨了一记闷棍,绮荷痛得失去知觉。在她准备投降,承认自己对他的爱之时,得到的居然是他薄情的对待!
尽管,她镇日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对他的付出无动于衷,他也不可以就这样毫无预警的赶她回去
真可笑,他为什么不可以?若换作是她,当满腔热情被对方的冷淡浇熄时,也会死心的吧。
她垂下头,紧抿着唇,努力不让眼中满蕴的泪滑落。“我知道了,我马上离开。”
凝睇着她哀戚的神情,聂雅爵万分不舍,冲动的直想拥她入怀,吻去她悬在眼角的泪光。
不过,他必须放她走,绝不能感情用事。
僵立须臾,确定他不会挽留,绮荷冲进房、抓起随身行李,头也不回的奔出大门。
她一上车,司机毫不你碌氖焕耄**崃髀**耐吹梦抟愿醇印12负跄绫性诶岷v小?br />
抵达机场,绮荷踩着茫然颠踬的步伐,行走在偌大的机场大厅中,像一缕飘荡的幽魂,兀自耽溺在悲伤的情境中。
同行的女司机催促她登机,并和她一起上飞机,女司机见她依旧哭泣不已,遂向空姐要了一杯加了安眠药的酒,骗她饮下。
几分钟后,绮荷便陷入昏睡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