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饼子,冰冷僵硬,每个斥候在怀里温一会才一片饼子一口雪地吃起来。苦是苦了点,可斥候们士气高涨,他们在大山里已经转悠了十天了。只希望能找到想要寻找的东西。
“来了人,都起来,警戒!”总旗。从身后走过,小声提醒正在吃早饭的斥候们。
远处依稀传来清脆地铃声“叮叮铛。叮叮铛”在大自然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悦耳。一匹健骡鼻子喷着白气,拉着雪橇走在扬长山路上,雪橇上的赶车人不停扬鞭赶马。
“一、二、三三十五、三十六”总旗心中默默地数着。总共三十六驾雪橇,还有五十多护车的保镖。
“看我信号,每人瞄准一个镖师,传下去。”
“老大,如果是汉人怎么办?”
“杀,杀无赦。”
“啾”一支鸣镝准确地插在打头镖师的身上,他一个踉跄撞下马去。
山坡上不远处,斥候们同时站起来,五十支箭同时飞出,又有二十多人跌下马来。冬天人的神经有些僵化,半晌镖师们才反应过来,用听不懂的语言吆喝着,连忙下马,可第二轮箭雨已经飞到,又有几人中箭。
“杀啊”斥候们上马冲出丛林,挥舞着马刀旋风般杀入雪橇队伍中。已经折损了五成人马的镖师哪里挡得住精锐的斥候。两方接敌的一瞬,又有几名镖师倒下。剩下地人士气已泄,在山路上四散奔逃。总旗大叫着:“专找穿的好的,抓五名活口,其他地一个不留。”
山路上重新归于平静,近百人的雪橇队伍已经被屠戮殆尽。五个活口被押到总旗身前,其中一名穿着辽东式裘皮袍地人已经吓得软在地上,被两名斥候拖了过来。
“有会说汉话的吗?”总旗在马上发话,无人答话“行,每人砍一只脚,剩得逃跑。”
“大爷,大爷,我会说汉话。”那个穿裘皮袍子的人筛糠似地扑倒在地。
“慢着,先不忙砍!会说干吗刚才不老实。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总旗道。
“大爷,小地是朝鲜国庆北道连津人氏,叫李,李振国。”
总旗嘿嘿一笑:“弟兄们,活干得漂亮,回广宁去。”
果然是高丽人干的,妈的,老子在费心费力算计女真人,你小子趁这机会跟他们大做买卖!朱植看着几份朝鲜国商人的审讯记录,恨得牙都痒痒。
铁铉道:“如今之计,只能请奏朝廷,让朝廷发敕书斥责朝鲜李成桂,命其约束商人不与女真做买卖。”
朱植道:“禀告朝廷,一来一去,明年春天花都开了。不行,勉仁你马上给我起草一纸文书,申斥李成桂帮助女真侵害明朝边境。告诉他我一手稻穗,一手宝剑,别不识抬举。另外着定辽中、左、前、后四卫即日开拔进驻九连城。另外这高丽商路一定要断了,广宁中卫不是已经训练得差不多了吗?拉出来打打秋风,命他们以千户为单位,深入高丽女真接壤的边境,把那边的女真人部落全给我扫荡了,掐断所有高丽人的边境商路,不许一粒盐,一片茶输入海西地面。”
铁铉飞快地记录着朱植的命令,他看了看命令道:“殿下,是不是为了配合广宁中卫的行动,北面咱们也该给扎哈齐点压力?”
朱植一想,道:“对,鼎石提醒得好,这样,羽林右卫,铁岭卫,定辽右卫,向安乐州集结,并辽海卫一起做出出塞的姿态。”
朱植望着窗外的雪景,心里不是滋味,虽然摆出架势威吓高丽人,但他非常清楚,现在辽东不能在两条战线上开战,万一把高丽人激起来了不行,菜要一口一口吃。但是总不能老让高丽人在这里给自己添堵吧,王路朝,这个名字突然蹦入朱植的脑子里,对啊,这颗棋子也该动动了。
打定主意,朱植决定不再瞒着铁铉,把王路朝的事跟他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如此离奇曲折的事情听得铁铉心惊肉跳。“此事机密,希望鼎石理解,我到今日才跟你交代。”
铁铉连忙拱手作揖:“谢殿下信任。”
朱植道:“虽然我们摆出兵力吓唬高丽人,但这只能是吓唬,我们没有实力同时两线开战。所以我想利用一下姓王的,让他牵扯一下李成桂的精力,省得他一天到晚没事干,算计我们。勉仁,你有什么看法?”朱植知道这才是他最擅长的活计。
杨荣道:“朝廷一直对李成桂朝鲜国不置可否,以属下看,殿下不如把他放回国内,日后就算朝廷追问,咱们就拿李成桂与女真人的交易说事。”
铁铉道:“对,殿下不必过于担心,现在朝鲜国有把柄落在咱手上,咱们也是出师有名。”
朱植道:“照你们看,如何利用这颗棋子。”
杨荣道:“办法有三,一,借兵给王路朝,帮他在边境上打下一块地盘,然后让他吸收支持前王的人马,但这个坏处是依然会把朝鲜的兵力吸引在明朝边境上;二、帮王路朝建立一支水师,不断騒扰高丽的沿海地区,这个嘛时间会长一些,没两年成不沥涝;三、卑职观察过地图,在高丽南端有一大岛名耽罗,当初殿下也跟王路朝提过。不如就把他送到岛上,拨给他部分兵马,同时把那里作为我水师的基地,如此一来既能保护他又能为水师在外洋取得落脚之地。”杨荣啊杨荣,真是具有战略眼光的谋士啊,原来一直以来他都盘算着这个事。
朱植满意地对杨荣点点头,问铁铉道:“鼎石怎么看?”
铁铉道:“第三个方法好,诚如勉仁所说,另外还可以把李朝的兵马吸引到南方去。减轻我们的压力,为了配合王路朝行动,我们可以继续陈兵边境。等他在南边闹出点声势了,马上撤兵,殿下放心,李成桂必定南顾。依臣看,李成桂为人看家贼比抵外辱积极得多。”
“哈哈”君臣三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