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李成桂不仅仅有点烦,而是相当的烦。北面那位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感的王爷,最近春风得意,率军横扫辽东。辽东两万大军压在鸭绿江边,就是不调走。现在李朝只能动员五万大军长期驻扎在鸭绿江南岸,遥相对峙。
李成桂数次派使到辽东找辽王洽谈,但都被打了回头。而且自从去冬以来,李朝派往南京应天府的两拨使臣都被辽东军截下赶回;水路更甭想,辽东的水师以搜查女真人通商物资为由封锁了山东半岛沿海,那些怕死的大臣又不敢乘船绕到江浙沿海登陆。一年多以来,通往辽东外交通道几乎完全中断。
汉城的王宫之中,李成桂问道:“海西女真已经覆灭,辽东军有什么动向。”
大都督李岳:“回大王,据斥候回报,河对岸的辽东军总兵力不但没少还有所增多。定辽左卫、定辽前卫已经替换下去,但换上来了定辽后卫、海州卫、宁远卫、广宁左卫,加上原来就有的盖州卫、复州卫,兵力已经将近三万人。”
尚书令郑洞玄面色凝重,道:“多了足足一万人,难道辽王想趁大胜之余威一举侵入高丽半岛?”
李岳望着地图摇摇头道:“不像,首先,这些部队除了定辽后卫之外,没有一支参加过平定海西之役。其次辽东军以骑兵为精锐,而陈兵鸭绿江边的辽东军没有一支是骑兵部队;再者辽东军精锐的上五卫中没有一个在此。臣不相信,以这样的兵力和实力,辽王也敢跨过江来?”
李成桂缓缓点头,道:“李爱卿说的有理,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辽王对我们一逼再逼?”
李岳道:“也许是去年高丽商人与海西做生意真的激怒了辽王?”
户部尚书崔镇哲微微一笑,道:“大都督只看到了表面,未看到实质。臣以为,辽王如此咄咄逼人,他是想在这里做文章。”崔镇哲手望地图下方一个地方重重一点。
李成桂欠身一看,正是耽罗岛,崔镇哲继续道:“王逆路朝,自去秋登陆耽罗以来,已经逐渐站稳脚跟,啸聚叛党近万人,今春釜山南道镇守使率军渡海清剿,铩羽而归。更助长了王逆的气焰。臣以为,王逆如此嚣张必定是辽王在背后支撑。否则他怎么可能失踪两年后,突然冒出,还拥有如此强大的水师力量。现在王逆在耽罗养马种地,联络各地前朝余孽,势力不容小窥。
大王,北方辽王不足为惧,一来对于我朝的地位问题,在大明朝中仍是两可之数,和我朝开战与打海西不同,没有大明天子的旨意,辽王胆子再大也不敢动手;而且辽东刚与女真大战一场,兵困马乏,不可能再发动大的战役。
真正为我朝心腹大患的却是王逆,现在离飓风季节还有两个月,大王应及早发兵一举剿灭王逆。到时候没有了内援,辽王自然无法东顾,望大王三思。”
李成桂听完这番分析,不住点头,又对李岳道:“李爱卿,你以为呢?”
李岳道:“崔尚书说得极是,辽王不可能过江,而王逆却时常过海骚扰南部,所以请大王发旨进剿王逆。”
李成桂又问尚书令郑洞玄:“郑爱卿,你看?”
郑洞玄眯缝着眼道:“大王,王逆不过癣股之疾,和大明朝的关系才是大事。我以全国之力制一隅,只要没有外力相助,耽罗迟早收复。只是辽王现驻辽东,如果他与王逆撑腰,那么我朝才永无宁日。不但可以源源不断资助王逆,等到辽东军修养过来,找个什么借口打过来也未可知。臣以为,与辽王的关系是我朝的兴衰所系,大王应早作打算。”
李成桂频频点头,郑洞玄才是真正的老狐狸,只有他才知道问题的关键,刚才无论崔镇哲还是李岳都把问题想得简单了。这个辽王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从去年夏天以来突然和李朝一百二十个不对付。只是怎样才能与辽王搞好关系呢?
郑洞玄看着李成桂嘉许的神情,继续说道:“大王,辽王对我朝的敌意,臣前思后想,突然想到,也许是因为我朝与燕王关系相近有关。据臣所知,在大明朝里,燕王与辽王因为易储的问题,势成水火。可能因为辽王知道我们与燕王有联系,才迁怒于我朝。
现在问题十分明显了,以往辽东无主,大明在北地势力最大的就是燕王。现在不同了,辽王在辽东治理得风调雨顺,最近又平定海西,成为朝廷大红人。或许我朝真该重新考虑一下,到底继续依附燕王还是与辽王改善关系。”
李岳本是李成桂的亲兵,李朝头号大将,对于腐儒们这种依附来依附去的软骨头向来不感冒,听到郑洞玄如此说,心中早就不爽了,接过话头道:“大王,辽王乳臭未干的小王爷而已,不过因为运气好打了几场胜仗。如今辽东军十万出头,而我朝带甲二十万,就算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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