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防备,正茫然地跌入死亡陷阱。
南岸的南军本来还组织了部队朝月漾桥上冲来,企图夺取小桥继续前进,但芦苇荡中的燕军弓弩手全力压制,无法组织阵形。而朱能的骑兵横扫了还在北岸的南军前锋后,一马当先冲上小桥。朱能这一冲,将本来就有些混乱的南军反击压了回去,月漾桥南桥头的南军已经有崩溃的迹象,只是仅仅依靠军官的刀剑维持着最后的秩序。
当朱能砍倒最后两名苦苦支撑的南军百户登上南岸时,南军的抵抗彻底崩溃了,人马纷纷掉转马头,这一跑不打紧,后队本来就看不见帅旗,而前队又回身逃跑,这不是明摆着打败了吗?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兄弟们,逃命要紧!”骁骑右卫的士气顿时烟消云散。
剩下的就是没命地溃逃,朱能率军在后紧紧追赶,骁骑右卫本来就已经走了一个上午,人和马都处在最疲惫的时候,此时哪里跑得过养精蓄锐已久的燕山中卫的悍卒?剩下工作仅仅是单方面的屠杀,先是落单的士兵被宰杀,跟着有小队投降,再到后来是大批大批跑不了又打不过的南军投降。
短短一个时辰之内,整整一个卫的南军被彻底打垮了。倒伏在战场上的尸体不多,只有三百具而已,大多数都留在了北岸,南岸顺着官道一直往难延伸十里,全是跪地投降的士兵,以及丢得乱七八糟的盔甲辎重。
朱能的兵没有漫山遍野抢战利品,而是分成不同工作,由各个千户负责,有的收集马匹,有的收割首级,有的搜罗盔甲兵器,还有的集合降兵。
在离桥头东南两里的一片麦田旁边的小河沟里,一个丢盔弃甲的人被提溜了起来。此人换士兵盔甲只换了一半,就被燕军逮住,旁边的降兵指认:“他就是我们指挥使潘忠。”
潘忠绝对不是条硬汉子,否则骁骑右卫也不会崩溃得如此之快。当他被拉到朱能马前的时候,连忙跪倒求饶。潘忠当年也曾随蓝玉出塞作战,当时他是千户,朱能是百户,两人有过几面之交,此时见到故人,连忙求道:“士弘,刀下留人。”
当年潘忠作战还有点勇猛,只是眼前的样子让朱能非常反感,但在北平时朱棣三令五申,不能杀俘,特别是南军愿意投降的将领。朱能下马把潘忠搀扶起来,拔出刀子一挑,将他身上的绳索切断,笑着道:“子孝毋需惊慌,本来都是大明的臣子,战场上合为其主,仗打完了还是兄弟。”
潘忠见朱能认这交情,心情立刻安定了许多,连忙道:“士弘不愧是塞上名将,忠自叹不如,手下败将而已。”
朱能找了一匹马给潘忠坐上,两人一起回城,在交谈中,潘忠透露了任丘的情况:“任丘城内还有一个卫万余人马,杨松此人得知了雄县的战事一定撤回河间。士弘马上进兵,任丘不战而下。”
朱能判断了一下,潘忠此时不可能撒谎,兵贵神速,立刻抽调作为预备队的一个千户,跟着他直奔任丘,五十里的路途,骑兵只用不到两个时辰就到。
朱能惊讶地发现任丘的北门竟然还没有关闭,这就不客气了,战刀一挥,千骑跟着他径直杀入城中,直到他进城门边的哨岗还以为是自己人。
当杨松被外面的吵闹声惊起的时候,燕军的骑兵正在城中肆虐。完全没有准备的广武卫士兵,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燕军这就进了城。杨松的运气比潘忠好,在亲兵的簇拥下,拼死从南门杀了出去,但整整一个卫的兵马辎重全丢在了城里。
直到完全控制了任丘,朱能还不太相信自己的战果,南军的将领无能如此,南军的战斗力低下如斯。燕军五千人马付出伤亡不到二百人的代价就已经把南军前锋三万人马打垮,俘虏两万南军,战马万五千匹,兵器盔甲辎重无算。
朱能手下纷纷请战,要直接杀到真定,一举击溃南军。在如此大胜面前,任谁都会头脑发热,朱能本来还有些蠢蠢欲动,可是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此去真定的路上,还有河间的三万南军,更何况真定城中还有十万人马。朱能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可以一直好下去,现在他应该和邱福牢牢守住目前的战斗成果,为之后的大战获得一个更近的出发点。
而且当朱能刚刚在任丘安定下来,一名传令兵已经飞马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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