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竟然就这么跟她说了隐藏多年的过往,那个极想遗忘的显贵荣华
本以为数千年的沉淀,已经心如止水;本以为纵然有再多人问起,也不会轻易启口,但我又再次为她破例了。
纵使她现在长发凌乱,衣衫破旧,我还是觉得她可爱,是值得信任的。
一开口,就如轰隆隆的瀑布般止不了。
我提起自己的少年轻狂,也提起了自小配婚的平儿,更提起了那奇异的一夜我的话滔滔不绝,千百年来没人问过,也没人想听,沉积许久的心事终于找到出口宣泄。
我没有自己预想的激动,只是平静的述说着,好像那是个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
是因为她吧?
看着她静静聆听,认真偏头的神情,心中的悲与苦迅速消散了。
是为着她,我确定。望着云开日明的天空,数千年来的心胸从无现在开阔。
“你受苦了。”元晴的小手轻轻塞进我的手中。
我珍惜的握住。
经书上的某句话印上我的脑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虽无法与她偕老,但我会伴她一生,珍惜她一世。
晴儿,我心中的晴终于来了。
我笑,绽开嘴角,但烈烈阳光下,我知道她看不到我的表情。
“走吧!我们回家。”我搭上她的肩膀,第一次在她清醒时这么亲昵。
我会保护你不再受秋枫、白桦欺凌。我在心里这么告诉她。
“你怎么这副德行回来?”秋枫趴在栏杆上,皱着鼻子“就算你家没水,你们村子里总有井可以跳下去吧!”
久违的声音,许久未闻的亲切嘲讽,让元晴有更深切的体认──她真的回来了。
热泪盈眶,满怀激动,元晴冲了过去大嚷“秋枫,我好想你!”
秋枫受惊的站起,往后退一步“你别过来,你热得让我受不了。”
热?她不明白,她没发烧啊!
“对他们而言,凡人的体温就像火,会烫着他们。”这是第一次他主动说明。
这次回来,一切都变了,这山里对她而言不再冷漠、不再神秘,就好像冰窖的冰慢慢溶了,渐渐将冰冻的一切显露出来。她相信纵然这里暗无天日,但将来必有暖源。她微笑的想。
“哼!有什么好笑的。”秋枫跃上屋梁,又趴在那里不动“臭女人,还不去洗干净变回小晴晴到厨房干活,慰劳我的辛苦。”
“你辛苦什么?”她眨巴着眼睛,问起心中的疑惑“你干嘛老趴着?”
“我腰痛。”秋枫没好气。
“为什么?”
“问问你后面的罪魁祸首呀!”
元晴转身看他“夫君,你对秋枫做了什么?”该不会对秋枫做ài做的事吧?阿弥陀佛!千万不要,她不希望夫君有这种怪异的冲动,她不以为自己可以忍受,有一个白桦已经让她够酸了。
“你说呀!”秋枫不怀好意的催促“让她听听你是怎么折磨人家的。”
听起来很暧昧,她可不可以不要听啊!她现在已经够灰头土脸的。
“不如让她看个究竟。”他说。
要让她大吃一惊?用听的就够消受不起了,更何况是用看的。
“我想还是免了吧!”元晴伸脚往后,转身就要溜,他却更快的搭上她的肩膀。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瞧瞧我的杰作吧?”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得意。
“魔鬼。”她苦着脸听到屋梁上秋枫的低咒,实在没办法真心欣赏他的杰作。
“你自己欣赏应该就够了吧!”她说得很小心,也明白自己的本分,她不是一个很有分量的妻子,有时候的确难管丈夫换口味,但至少她可以眼不见为净吧!
“你确定?”他的音调扬高,似乎有着失望。
元晴听得很不忍,咬牙一狠“好吧!我看,你们要亲自示范吗?”她豁出去了。
上头的人儿一声呻吟“小晴晴,你欠我一顿,走,我们开房间去!”
呃!这是什么?
木头跟铁的组合,做成各式各样的支架,像楼梯,但踩上去却会动,只是吃力了些。
“用点力,看你能不能把前面这沙包一下子吊到顶。”秋枫说。
元晴有点明白了,这是测脚力的东西。
“真没用,看我的。”秋枫把她推开,一脚踩下,沙包一下子升到半空。“这玩具好玩吧?”他得意的说。
玩具?
她惊异的看着房里大大小小要用力才能扳动的物体,有拉手臂的、有扭腰的,更有一种是要拿槌子拚命打靶,不然就有东西丢你的怪异玩意儿
这么厉害!才一下子的时间,他们就做出这么多东西,不愧法力高强。
“这些好玩是好玩,可是太累了。”秋枫找了块空地又趴了下来“等我身体好了,一定会有最好的纪录。”
敢情秋枫的身体不舒服是为了玩这些玩具,而不是被夫君玩得太累。
糟,她误会夫君了,幸亏她没把想的都讲出来。
但是她那绯红的脸,已经泄漏了她的想法。
“不然你以为秋枫为什么老趴着?”他在她耳边嘲讽轻语,丝毫不介意她的狼狈模样“你以为我把他扑倒,当他是女人一逞兽欲吗?”
元晴全身发红发烫,羞赧的伸手遮脸“我、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他竟然开怀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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