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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雁坐在桌旁凝视前方,目光空洞。
他要结婚了,娶那个叫秋雁的丫头。
指甲再次掐着镶着层层花边的袖口。
这是好事,这是好事。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因为这样就可以彻底解拖了。可是她有不明白,罗亮一直没有纠缠过她,又何来解拖之说?
屋子很空,虽然添了熏香暖炉却还是冷。
无神环视房间,镜中现出一张装扮精致的脸。
这几日她总是把自己打扮得额外夺目,然后到院子里晃,装腔作势的指挥下人干这干那,说话的嗓门都高了许多。就有人笑她:“安姨太,这究竟是谁要办喜事呀?”
她脸热,声音更尖利起来。
可是无论她多么灿烂耀眼,却始终调不过来那束目光。
她这个位置是看不到后院的,她也找借口上后院走了走,可是除了前天傍晚看到他赶着马车进门的背影,就再也没有见过。
她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喜气,她怀疑会不会是自己的私心作祟。
她看着那背影,即便穿着厚重的棉衣,她仿佛也看到他闪着点点汗光的油亮的皮肤,宽宽的肩膀,背中间有一道渐下渐深的沟,却被腰带拦断了
呼吸就那么忽的急促起来,身子发烫,渴望那个背影转过来紧紧抱住她
可是背影渐渐远去,神思归属间发现拥住自己的只有自己的双臂。
镜中的脸有些恍惚,眨眨眼又清晰起来。
卸下朱钗,拖掉绣花袄,躺在床上,盯着承尘,叹息:“又过了一天了”
是的,离小年越来越近了。
就这么躺了一会,突然坐起来,忙忙的穿上衣服,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觑着院中没人,快步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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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匹马,头挨着头的咀嚼着干草。
这里的气味较夏天淡了许多,似被冷气封闭在了里面。
她抚着粗糙的马栏,闭上眼,仿佛就抚在他粗糙的手上。
一点点的抚摸,一点点的感受,一点点的回忆,竟觉得这栏杆温暖起来,柔软起来。
眼眶不禁湿润。
叹息,睁眼怔住
她的手她的手正按在一只手上
心轰然一跳,却不可置信的一点点看上去
还没等她看个究竟就赶紧好像有人从后面推了她一把,整个人撞到一个硬硬的怀抱,直撞得鼻子酸痛,却不想离开,而那人也不打算让她离开,抱得紧紧的。
说不清是风声还是呼吸声,抑或是心跳,就这么水乳交融的化在了一起。忘记恐惧,忘记顾虑,忘记身份,忘记得失此刻,一切是如此的真实。
她的手缓缓向上,扯开他的棉衣扣子,将手掌探了进去。
那是她熟悉的胸膛,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胸膛。多少次她以为自己偎依在其中,而醒来却只有陪在身边的被子。
感觉他的身子一震,她不禁将唇贴了上去。
他的怀抱开始颤抖,臂膀开始僵硬,而一个更硬的东西正硌着她的小腹,令她觉得那里好像着了火,烤得口里发干,心尖发焦,呼吸都带着热气。
手急切起来,又拽开两个扣子,然后一路向下
突然,她的手被攥住了。虽然隔着棉衣,也能感到那只大手在用力,在战栗。
她喉咙呜呜着,诉说着渴求,身子难耐的蹭着他,感觉他的坚硬,心底愈发迫切。
可是他迟迟没有动作,到最后竟然平静下来,松开她的手
心上的火苗忽的被冷风吹灭,只余烟丝缕缕。
她的手无力垂下,看着他的棉衣敞开的口子如同一个空洞。
他什么也没有说,就那么转身走了。
她就看着他一点点的走远
他竟然没有回头她苦笑。
寒风刮面,刺得面皮生痛,泪就这样被吹出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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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峮,这么急的邀我来该不是只为了秋雁出嫁吧?”
方浩仁摆弄着苏梓峮桌上的镇尺,眉毛一挑一挑的看着他。
的确,最近只要苏梓峮找他,都是想借机出门,他已经成功的帮他逃出好几回了。虽然他不是很想欺骗苏伯父,可是为了梓峮
“今天还真是让你来凑热闹的,”苏梓峮打掉他翘着的二郎腿:“你不是很喜欢秋雁吗?还不赶紧来?对了,带贺礼了没有?”
“贺礼?”方浩仁坐直身子:“怎么还要贺礼?我以为就是来吃饭的。”
他看到苏梓峮收拾好一套文房四宝,顿时傻掉:“我说梓峮,这就是你的贺礼?秋雁和罗亮都不识字吧?”
“我这是为孩子准备的”
“都有孩子了?怪不得这么急着办啊,那孩子该不会是你”“寻思什么呢你?”
方浩仁转了几个圈:“那我送点什么?要不你这份就算咱俩的好了。”
“我记得你那纽子上好像还系着块怀表吧”
“啊,梓峮,我还是不是你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