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周筱青听到一个暗哑的声音,睁开眼+|已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房间不大,静静的,陈设极其简单,一灯如豆,照着地上素面席子和外间黑漆凭几,几上一个托盘,盘中一个红陶水碗。
她感到嘴里干干的渴得要命,才明白听到的声音竟是自己发出的,可为什么沙哑得自己都不识得?摸摸,一席柔软清新的被子温暖地盖自己身上,我这是在哪?她想挣扎着坐起来,骨头一痛又躺了回去。
“筱青,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迷迷糊糊的周筱青还没分辨出是谁,孟子宣手拿茶杯已经走进来。
“嗯,气色好些了。”子宣坐到周筱青旁边,将茶杯递给她“渴了吧?”
周筱青接过杯子狠狠地喝了几大口,觉得舒服多了“子宣,这是哪?”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依然沙哑着,不禁咳了几声。
孟子宣神情紧张地看着她“没事吧?”
“我的嗓子怎么——”
“沙哑的嗓音别有味道。”孟子宣将茶杯放到几上又坐回来。
“我怎么在这?”周筱青最后记忆停留在她驭马狂奔,与一辆马车撞到一起,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孟子宣顿了顿“是我把你捡回来的。这里是成均学子的寝室。”
周筱青环顾四周,歉意地问:“这,这好吗?”
“没什么不好。”
“那学子们住哪呀?”
孟子宣笑了。“当然是住他们自己地房子里。你以为都住一起?”
周筱青闻言才放松了些。还是古代大学好啊。一人一个单间。
“子宣。扶我坐起来吧。”周筱青向孟子宣伸出一只手。
“不要乱动。你需要放松需要休息。”孟子宣重新给周筱青拉了拉被子。
“休息什么,我又没病。”说着周筱青要挣扎着起来,被孟子宣按了回去“还说没病,都被撞飞了,若不是我飞身接住你,你已经飞上天了!听话,好好休息!我去拿饭。”
看着孟子宣走去的背影,周筱青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子宣,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你要爱我?而我,却爱着一个不该爱的人!想到伯典,周筱青又一阵心碎,确切地说,是空荡荡的感觉,伯典将她的心打碎,抛走了。
“饭来了。”孟子宣手端一碗温热的粥走进来。
“怎样,香吗?”
周筱青感激地点点头。
孟子宣先将粥放一旁,小心地将周筱青扶起一点,把枕头垫高些,让她靠躺着“你别动,只张嘴就行了。”
“我——不想吃。”虽然看起来粥很香,可周筱青一点胃口也没有,满心都是空落和说不清的痛。
子宣端过粥“少少吃点,别让我担心。”边说边舀了一勺粥放到周筱青唇边,周筱青本能地伸手想接过来,可胳膊疼痛难忍,只得由着孟子宣喂食。
“子宣,我是不是成废人了?”周筱青咽下一口粥。
“不会。你的伤不重,主要是被强力冲撞造成的疼痛,多休息就会好。”
“子宣,谢谢你救我,收留我。”周筱青做个手势,示意不想再吃。子宣也不勉强,将碗放了回去“筱青,我应该谢谢你才是。谢谢你——给我机会照顾你。”孟子宣迟疑了一下。
周筱青明白孟子宣的心意,低下头。
孟子宣有些慌,怨自已多说了话,一时不知怎么办好,纳纳地站着那里。
“子宣,你愿意娶我吗?”周筱青抬起头,目光中有盈盈的泪光。
孟子宣全身一震,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怔怔地看着周筱青。
“子宣,你愿意娶我吗?”周筱青沙哑着声音。
孟子宣的心一阵狂跳,欣喜的狂跳,刚想说愿意,忽然冷静下来,筱青是不是一时冲动?明显筱青在痛苦的当口,我孟子宣就是再爱她,又怎能做趁人之危的勾当?
周筱青见孟子宣不回答,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泪自眼角悄然滑落。看得孟子宣心疼不已,他扑到周筱青席前,握住她的手“筱青,我愿意,嫁给我吧,我爱你。”
周筱青忘记了疼痛,扑到孟子宣怀里,感觉他的胸膛既温暖又安全。孟子宣紧紧抱着周筱青,多少个暗恋的夜晚,多少个相思的日子,他终于将她拥在怀中,终于可以让她成为自己的妻,他激动得流下泪来。
经过了两天的休息,周筱青的身体已完全恢复,虽然心仍是空空的,却因着与子宣关系的进展而得以充填过去。明日就要与子宣成亲,她心里有些莫名的滋味,分不清是喜悦还是淡淡的愁,抑或是一种如水的心静?总之,她感到自已变了,以前那个痴迷伯典的周筱青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平平静静淡然随和,没有了棱角也少了**。无论如何,和子宣在一起,她感到心静感到安全,子宣,也许是最适合自己的人。
“在想什么?”孟子宣从背后拥住她,轻轻吻了吻她的脖颈。
“没什么。在想明日成亲的事。”周筱青回转身环住孟子宣的腰。
孟子宣以为周筱青对简单的成亲仪式不满意,道:“筱青,委屈你了。等我学业完成回到国,一定还你一个正式的婚礼。”
“不,”周筱青将手指放到子宣的唇上“不要,我只要一个最最简单最最朴素的婚礼,不要那些繁文缛节。再说,回到国,夫人她——”她对夫人还心有余悸。
“我想母亲会高兴的。就是她不高兴,也没办法了,生米已做成熟饭——”
孟子宣也有调皮的时候,这是周筱青新近的发现。又应验了那句话,幸福总是相似的,不幸却各有不同。
“夜深了,睡去吧。”周筱青轻轻道。
孟子宣捧起周筱青的脸,长长地深情地吻了一回,才不舍地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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