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
一是媚烟走了进来,我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觉得有一股萧杀之气。
她冷冷地看了看我道:“哼,别白费力气了。”说着,将我抱了起来,轻轻推开门,四处张望了一下,跳出了房间。再越过一扇墙,竟然是马棚。媚烟解下一匹马,将我脸朝下,横放在马上,跨上马,向外冲去。
“谁?”有个老头拿着干草从一个矮房里走出来,吃惊地看着马上的我和媚烟。
媚烟手一挥,剑出鞘,老头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马儿冲了出去。在奔跑中,媚烟冷冷地道:“你知道刚才哪里是什么地方吗?是朱询的别院。哼,朱询只以为我在鹿山,再也想不到我竟会将你藏在他的别院里。”
我本来已经受了风寒,头痛欲裂,这时被横放在马上一颠簸,只觉得肚子也痛了起来,渐渐变成了绞痛,我在难受中渐渐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只隐隐听到有厮杀之声,我勉力抬起头,却听到“啪”的一声,有人带着满身血,倒了下去,一股血腥味充斥鼻息。我只能见到媚烟娟秀的手如来自地狱的修罗之手,握着一柄利剑,剑尖还在滴着血。
我胃一抽抽,差点呕吐出来。
忽听到有两个声音一前一后惊呼:“信飞。”是远宁和朱询。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们这是在做什么?现在还需要作戏吗?
不过,我却无力抬头看他们,在别人看来,我已像是半死之人吧。
有剑架在我颈间,只听媚烟冷笑:“若不想她死,就让他们让开。”
昏沉沉间,只感觉媚烟将剑按在我颈间,策马慢慢向前走去。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竟似乎有许多的人。眼前不时掠过地上的大片血污和尸身,显然,刚才的一战有多惨烈。
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听见有人喊:“竹儿,你怎么来了?”
媚烟也喊道:“秋堂主。”一边迅捷地翻身下马,剑却未离开我颈间,然后将我也从马上拖了下来,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边退到一个人身边。
那人满身血污,肩上更有一处伤,流出的血已经凝固,转而暗红,正靠在一个中年人身上微微喘息,显然伤得不轻。那人我见过,以前我们在翠和居品尝糕点时,透过窗户见到的那个美男。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的面貌,却实让人难于忘记。原来,他就是远宁口中的叛党堂主秋延天吗?
媚烟将我交给几个同样满身血污,赤红着眼握剑而立的人,跪在秋延天泣道:“是竹儿对不起你,竟上了他们的当,让忠义堂受此重创。”
秋延天道:“不怪你,想不到他们竟如此狠绝,竟舍出自己的姬妾和心爱之人迷惑你,引你上钩。哼这就是朝廷重臣,眼里除了权势、利益,哪还顾什么情意。你这个傻丫头,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不逃?”
媚烟,哦,应该叫竹儿,已经除了脸上的妆容,露出美艳的脸庞,泣道:“都怪我,都怪我,我又怎能独自偷生。”
我微微喘息着,头痛和腹中的绞痛,消耗了我大量的气力,只觉得难受得快要死掉。
勉里撑着看了看四周,原来是在一处山上,周围黑压压的都是全副武装的军队,满地的血污。
而秋延天等只剩下七八个人,个个身上带伤,被围困在中央。
朱询与远宁站在军队前面,运筹帷幄。
远宁眼里闪过一丝悔意和担忧,似乎有些愧疚。他对我的,大概也只剩下愧疚了吧。
朱询脸色铁青,满眼忧色,却勉力支撑着冷静,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我。
我不禁暗笑一声,充满的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们的讥讽。
媚烟突然走到我身边,掏出一枚药丸,塞进我嘴里,一片腥味溢满口腔。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法,我就将药丸吞了下去。
我不禁苦笑,虽然我喜欢吃东西,但她给我吃的,就是这些各种各样奇怪的药丸吗?这时,腹内又一阵绞痛传来。
我免力抬头,不远处,似乎看到朱询大急,满脸担忧。
我忍着痛,怀疑得再努力睁开眼睛看,却似乎见到他依然脸色平静。
我不禁有些恨自己,有些鄙视自己,竟然到现在还对这个男人怀有幻想吗?
周围的一片血腥味似乎更重了,压抑得我呼吸困难。
竹儿却将我拉起来,半扶半拉着走了出去。
只听得叛党几人中,有人惊诧地问道:“竹儿,你干吗?”
竹儿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自有分寸,我要赌一把。”
她将我交给最近的兵勇,又快速地退回秋延天身边,朗声道:“我给她吃的是三日断魂丸,若不想她一起陪葬,便放我们一条生路,否则,让你们心爱的女人陪我们下黄泉,也不错。”
这边兵勇将我向远宁和朱询身边送去,他们也迎了上来扶住我,急切地吩咐:“大夫呢?”
我接触他们熟悉的气息,却觉得心里苦涩更重,想用力推开他们,却一点力也使不上。
这边大夫搭了我的脉,回道:“回王爷、佟大人,确实是中毒。”
我再也支撑不住,在腹内的绞痛中,昏沉沉的头痛中,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