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也笑了,眼睛眯眯地,笑意一直蔓延到眼底。看得我一怔。无可否认,他确实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有个两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走了过来,接过马的缰绳。其中一个下死眼打量了我一番,笑道:“幸而今日来了。秋堂主也不用没事就去山口张望了。”
秋延天笑着轻拍了那小伙子一巴掌:“就你爱胡说。”那小伙子缩头一笑,一双眼睛扑闪一下。
我看那小伙子模样倒也机灵问道:“小哥尊姓大名?”
那小伙子嘻嘻笑道:“不敢,小姓樊,名扬恒。”牵了马下去。
秋延天命人领着我们去大厅歇着。有人用托盘送了几个碗过来。碗里盛着的是浓浓白白的液体,上面些微细小的泡沫,腾腾地冒着热气,凑近了能闻到一阵奶香。
秋延天向我解释道:“这是牛奶。你们刚到,暖暖身。”
我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浓郁的奶香味溢满唇齿之间,只是微微的有些膻味,但很好喝。
在古代喝牛奶不比现代方便,许久没喝过牛奶了,想起在现代每天早上一杯牛奶的习惯,恍恍惚惚的,如从遥远的地方透过的一丝旧时光。
沈萝等人自然是要向秋延天去汇报工作情况啦。而这些都不是我方便听的,便有人领了我出来,安置在一户肃嫂子家里。
一路行来早累坏了,草草地洗漱了下,有大夫给我换了伤口的药,多少用了点食物,看着那柔软的床铺,我扑了上去,沉沉地睡了过去。
早上是在一片鸡鸣狗叫声、牛羊的咩叫声、房主肃大嫂唤孩子去放羊的呼声、小孩子的打闹嬉笑声中醒来。我未睁眼,嘴角却浮出了笑意。多么恬静的早晨。一派安宁祥和。
起床后,我打开门,笑对着那迎着那红红的艳阳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只觉得一身都舒坦了许多。
房主肃嫂子走了过来,笑道:“颜姑娘醒了?锅里给你留了早饭,我去端来罢,都是干净没动的。”
我不竟有些羞愧,脸上一红,我竟睡得日上三杆才起床,估计在肃嫂子等人眼里就是个懒婆娘吧,便笑道:“多谢肃嫂子了。”
肃嫂子笑嘻嘻地道:“颜姑娘不要客气,你是我们秋堂主的尊贵客人嘛。”说着便进厨房去取了早饭出来。
我向肃嫂子道了谢,随口问道:“肃嫂子,怎么没见肃大哥和孩子们?”
她眼神一黯道:“他在江南之役中死了。孩子们放羊去了。”
我有些歉意地低声道:“对不起。”这一个安静的所在,掩了多少伤心事。
她勉强笑了笑道:“姑娘有什么事再叫我罢。”我点点头,她便走了出去。
用过饭后,我问明了秋延天的住所,到了秋延天书房前,却也普普通通,并没有因特权而做得豪华一些。我敲了敲门,听得一声清朗的应声,我走了进去。
只见秋延天手里拿着什么在看着,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抬头见我,笑着放下手中的纸张,迎上来让坐道:“醒了?”
我脸一红,点了点头道:“我都成懒婆娘了。”
他笑道:“你赶路累了,理应的。”
我看了看他桌上的东西似乎是他们党内的一些事情,也是不便看的,便站起来道:“你先忙罢。我先出去了。”
秋延天道:“我也看累了,且歇歇罢。一起出去走走?”
我点了点头,相随着走了出来。
秋延天笑道:“喜欢这村子吗?”
我点头道:“喜欢得紧。你带我逛逛这村子吧。”
我兴致高昂地一路行一路打量着这村庄,认真琢磨,才发现这村庄粗一看是个简单的山村,而细看来,竟是处处暗含防御所在,想起他们看似只是普通的村民,而实际却是朝廷欲剿之而后快的叛党,想起秋延天听到我说这里是个“上好的隐居所在”时眼里的黯然,想起年纪轻轻就失去丈夫的肃嫂子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秋延天顿下步伐,问道:“为何叹气?”
我看着秋延天:“哥哥,我喜欢这里,宁静、祥和。说起来,我也算个外人,但我还是想问问,这宁静祥和能一直保持下去吗?”
他怔了怔,眯了眯眼睛沉静地看着我。
我继续道:“你觉得秋氏天下真能恢复吗?这里多少人是失去了亲人的,一切还要继续下去吗?”
秋延天目光一寒,回身冷冷地道:“妹妹,你话多了。”
我怔了怔,闭口不言,只默默地走着。
可这么静静地只听到脚下的脚步声,却有又一丝尴尬。
突然想起与朱询相处的日子,不管两人是滔滔不绝,还是相对无语,也只觉得宁静平和,相处自然,而不会有尴尬之感。
想到这些,不由得怔了一怔,心里有些涨涨涩涩的难受,手里无意识地扯着一片树叶。
“妹妹。”听到秋延天的唤声,我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拖离出来“啊”了一声,转头看见秋延天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一旁的一个小姑娘笑道:“姑娘想什么呢?秋堂主唤你好几句了。”
我脸上有些难堪道:“不好意思,我没听到。”
秋延天摆了摆手,拉着我跳跃上一个高台,站在高台上,看着远处的远山起伏,山顶如帽的皑皑白雪,雄浑壮美。我不禁感叹一句:“好美。”
身旁的秋延天笑着,眼里却有些落寞,对我道:“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么一个高台吗?这高台是面对南方的。是要让历代的秋氏后人莫忘记,复国。”